二楼的窗边,一抹欣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指缝里的烟一明一灭的抽着。
他深邃的眼眸盯着路灯下路千宁被拉的老长的身影,看起来跟华南庭谈的很开心。
还有那个十三岁少年一直看着她,说说笑笑的上了车。
他眉心紧拧,
身子靠在墙壁上,看着路千宁坐的华南庭的车离开视线,他掸了掸烟灰。
冷躁染上眉头,扯了扯衬衫的领带,胸腔里压了一股火。
“阿竞,你怎么在这儿?”花云然从隔壁包厢出来,缓步朝他走过来。
“是不是这里的菜不合你的胃口?怪我不小心把原本的餐厅取消了预定,我看千宁走了还以为今晚的饭局取消了呢。但我听说这个餐厅付总很喜欢,所以才订的这里……”
“没关系。”周北竞应声,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淡漠的看着花云然,“回去吧。”
——
公交车站,路千宁从华南庭车上下来,恰好来了辆公交,转身就上去了。
路灯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容泛着暖意,享受着整座城市夜晚的宁静,车子一路朝偏僻的地方而去,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这好心情却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破坏了,是张欣兰的主治医生刘医生。
“小路,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吧?”
路千宁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捏着手机的手也紧了几分,“没有,刘医生,是我妈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了吗?”
沉吟片刻,刘医生显得很为难的说,“放心你母亲的身体很好,是别的事情,小路,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意思?”路千宁一怔。
耳畔刮过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她清眸倒映着暖芒的路灯,将眸底的慌乱照的一清二楚。
“之前我给你母亲调换了试验阶段的药,价格是比以前用的贵了些,但其实比真正药物价值也低不少,按道理来说还有好几个月才过试验期,但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忽然让我把你母亲的药物费用调回原价。”
刘医生语气无奈又有些着急,“目前你母亲一个月的费用大概在二十万,若真的调回原价那至少也要七八十万一个月,你能负担的起吗?”
她当然负担不起。
二十万都已经是全力撑着了。
“我以为是药效不错,医院打算直接把试用阶段取消,可问了问其他人才知道,就你母亲一个人的药费涨上来了……”
刘医生越说声音越小。
良久,路千宁吞了吞口水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三天,我只能帮你拖三天,你母亲的医药费也该缴了,如果还要用这种药物你只要要一次性.交五十万的医药费。”
给了最后的期限,刘医生挂断了电话。
路千宁头靠在车窗上,明眸没有什么聚焦的看着倒流的景物,五十万。
她只有二十万,还差三十万。
忽然想起来,这几次周北竞从这里过夜没有给她什么。
难道……要张口要吗?
她呼吸一滞,紧紧咬着唇,心头刺痛,真的是跟卖没什么区别了。
但能有什么办法?
她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周北竞开口,那就是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