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朱幽容走出来后,场上无人出声,一众先生们都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看向曾老先生,一副‘这个朱先生真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这样说曾老呢欸太不懂事了’的态度,其实不少人心里早乐开了花。
于是乎全场的压力来到了曾老先生这边。
本以为老人要揪胡子瞪眼,却没想到看见站出来的这位女先生后,曾老先生脸色细微变了变,脾气没由来的好了起来:
“小朱,你怎么给老朽乱扣帽子呢,你们这些后生家要是真有本事,心气、志气、朝气这些东西十个老朽来了也扑不灭,就像平常,再怎么说你们,你们大多数心里不还是不服气吗?”老先生叹了口气。
朱幽容却是寸步不退,声音轻脆,“但是老先生却可以像现在这样,选择不给晚辈们满分。”
曾老先生移目一旁,“不给满分自是有它的道理,别给老朽乱扣‘无理打压’的帽子……”老人说到这也有些火气,不过旋即他又是一叹,“欸算了,此事还有待商酌,也罢,这样吧,我和小谌再合计合计,你们外行别凑热烈了,先回座位去……”
朱幽容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刚刚她听到谌先生看见这份卷子惊讶了声“好字”,便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她点头,“到底是何道理,老先生请指教一下,而且葳蕤不才,未入书道前,也学过区区二十多年经义,略懂一点,老先生不妨教教晚辈。”
曾老先生:……
一众先生们:……
好家伙,你哪里是略懂一点,你年纪才多大,这个‘区区二十多年’若是没猜错,是从三岁开始学起了吧,若儒门内关于某个‘偏要撞南墙的准女君子’的传闻没有错,你经义儒道都练到煌煌元婴了吧,还因此被文庙钦定为君子之下的第一等士。
曾老先生脸色微僵。
某位极其护短的‘师姐’眼神不移。
谁也别想在‘朱师姐’眼皮子底下欺负她的‘小师弟’。
这时,老人又开口了,“经义科的试卷,哪有让其他人越俎代庖的道理,不可,不可……不对,小朱,你是不是认识这份卷子的主人?为何替他说话?”
出头的女先生面色不变,她男装儒服打扮,却不掩红唇白齿,脆声动听:“老前辈别瞎猜,在下都没看卷子呢,怎么知道是谁的,不过是有些话压在心里许久了罢了,老先生的做派与文庙里那些老前辈们很像,在下早就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