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后生,虽年幼,却也是仪表堂堂,聪慧而敏,我有意将你收为弟子,传你圣人之道,你觉得如何?”

年轻人激动的颤抖了起来,“还望仲长公知道,其实我远没有那么优秀,实在是不配当仲长公的弟子啊,还望仲长公另择一人传之大道罢!”

“你这后生,何以如此谦虚?我说你优秀,你便是优秀,难道我还能看错人不成?你是唯一回答出我那些问题的,你就莫要再藏拙了,这样罢,你现在就给我跪下来,喊我一声师君!我便收下你这个弟子了!”

当一位五短身材,面相丑陋的老者赶到了太学的时候,众人纷纷大拜相迎,前来的正是庞令公,庞令公年轻时相貌并不是很好看,在年长之后,蓄了长胡须,却是让他多了几分不俗,此刻,他正是要来太学为学子们讲学,只是,刚刚进了太学,便看到了一群人聚集在不远处,也不知在做什么。

庞统感到有些好奇,便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不少太学生看到他,也是纷纷避让,愣是给他让出了道路,来到了最前方,庞统不由得一愣,他看了看一旁的太学生,低声地问道:“仲长君这是做什么啊?为何要拿着剑去威胁那个太学生?”,那太学生看到是庞令公,连忙大拜,方才回道:

“庞令公,先前仲长君为太学学子们留下了五十问,言太学无人能答,其中有涉农桑,商贾,政务,军事者,学子们纷纷答题,仲长君却也不理会,直到我那位同窗,他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回答出了五十个问题,从那之后,这仲长君便缠住了他,非要让这人拜他为师……我那同窗不应,便是如此。”

他笑着说道,看来,这事还成为了太学内的一桩美谈。

庞统听闻,顿时大怒,皱着眉头,走了上前,“仲长统!你欲何为?!”,庞统显然很生气,对于仲长统也是直呼其名,仲长统回头看了他一眼,方才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尴尬的笑着,“庞令公啊,来,这是我最近收的弟子……”,在他身边的,便是那个太学内杰出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起来还不到立冠,却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听到仲长统的言语,他顿时辩解道:“仲长公!我何时答应做你弟子?”,随后,他急忙朝着庞统哀求道:“还望庞令公救我,仲长公逼我为其徒,若我不愿,他便要杀之!!”

庞统听闻,果然恼怒,瞪着一旁的仲长统,“仲长君,你怎能逼迫太学弟子为你弟子?太学弟子,都是庙堂之中坚,大汉未来之栋梁,岂容你如此欺凌??”,仲长统亦然不悦,说道:“为我弟子难不成还折辱了他么?我乃庙堂仆射,怎么连收个弟子,传承家学的资格都没有么?”

“那也得看学子是否同意,若是他应允,我却不会再管!”

两人顿时看向了那人,那年轻人急忙说道:“我不愿。”

仲长统冷哼了一声,收起了长剑,转身离去,年轻学子方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呼出了一口气,走到庞统身边,再三感谢,庞统挥了挥手,让他跟在自己的身后,“你是何人啊?”,庞统询问道,学子简单直接地说道:“学生钟会。”庞统一愣,方才笑着说道:“原来是钟公之子,难怪看不上那仲长统啊。”

钟会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看不上,只是,仲长公此人,不惧天命,无视天威,迟早有一日,会招来大祸,我自认才能不足,无以化解,故而不肯。”

庞统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仲长君乃国之重臣,你怎敢如此言语?”

钟会一笑,说道:“庞令公休要诈我,其实令公也知道这一点,令公这些时日总是带着仲长公前往太学,打着为他寻找弟子的名义,却不肯让他著书,也不肯让他讲学,不就是担心这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