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也,这清河县竟如此繁茂,便是河北的州城也不过如此。”小厮一样姓徐,家生子么,单名一个“文”字。看的这清河县的繁荣,先前目见人头的恐惧也渐渐消褪。
“且去置办几样礼品,与我去那军衙里走一趟。”许贯忠心中想着卢俊义,这位昔日大名府内有名的大员外,如今却成了齐王麾下的第一等悍将。几次冲杀,皆立下了功勋。现如今提领一支骑兵驻守清河县,却是叫那齐州的兵马使都要来礼敬。
卢俊义引兵驻扎于外,可官衙却在城内。历经了那糟糕婚事,玉麒麟至今未婚。陆谦手下一群主要武将,那三十好几了依旧光棍一条者,可不在少数。
许贯忠引着小厮,提着礼品前去一问,果然卢俊义不在官署。但那门房上有人乃是卢家旧人,不仅知晓许贯忠与燕青旧日里交好,更晓得许贯忠是一大才,曾被齐王好生寻找。
当下喜不胜禁,“原来是许先生到了,快且进内安坐,待小人去通禀主人。”说着不给许贯忠谦虚的余地,招呼门庭上的军士,把许贯忠请入衙门,而后立刻派遣人去往城外通禀。
玉麒麟自然不会把许贯忠忘了。自从入得军伍来,他便更能了解许贯忠的本事。别说那参赞军机,出谋划策的本事,只他头脑里的地图,都不晓得能让行军打仗方便多少。听得仆人来禀,那是惊喜如狂,忙打马飞奔回府。入二门便就看到,许贯忠正兴致勃勃的瞅着厅堂处摆弄的一副沙盘,极其入神。
这沙盘乃是周边百里之境,对应的还有一幅地图。如此有等高线与比例尺的地图,许贯忠这一活地图,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倒是沙盘,这般精细之作他也未曾见过、想过。这种知见障,可不是说人聪明便可以无视的。许贯忠只是转眼想到了千年前的东汉初年名将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以直展陇地道径、险要,叫汉光武帝都大叹:幸有马文渊,虏在吾目中矣。
“活地图”的悟性可不俗,那地图上又有相应诠释,只不长时间,他便略有所悟。
这时,许文见了卢俊义忙来见拜,声音惊醒了许贯忠,他这才知道卢俊义已来。“失礼失礼。小可见过将军。”
卢俊义开怀大笑,“故人相见何须多礼,许先生客套也。”
许贯忠也是哈哈大笑,说:“若是昔日的卢员外倒也无妨,可小可今日所面的乃是名震中原的玉麒麟卢将军。”
“一别经年,员外已经今非昔比。小可便是避居山野,亦听得员外沙场英名。却也感叹啊。”
谁能想到当年的大名府卢大员外,而今会成为纵横沙场的战将?世事变幻,世事无常啊。
卢俊义也叹气一声:“谁说不是。俊义虽自幼喜爱枪棒,只顾打熬气力,练的一身好武艺。却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去沙场争锋。”虽然他现在领着骑兵纵横驰骋,那感觉是爱极了。
不提这个,卢俊义两眼尽是精光,“我家大王早就听闻先生不凡,叫那大名府内的坐探,日夜留神先生的行踪,可惜终不见先生的踪迹。今日先生乃自投罗网也,卢某是万不敢擅放先生。”
许贯忠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员外便是要赶贯忠走,小弟也是不会离去的。”
“天下大势一两年内便分晓可见。而许某自诩还有些本事,此刻不择一明主相投,建立功绩,难不成要等到数年之后,大局已定之时,再来谋取富贵?这等勾当,贯忠不为也。”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许贯忠文韬武略皆备,往昔局势恶糟,无得伸展也就罢了。现如今大好机会已经来了,岂有推辞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