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僵持五七日,陆谦“坐视不管”。看着那杨温、项元镇、刘梦龙所部,沿运河进到了梁山泊东岸的中腰位置,彼处有个名字,唤作石沟镇。那一艘艘战船由此自运河驶入梁山水泊。
南路官军水寨陆寨依靠着石沟镇岸畔连日立下,三面将旗迎风招展,似乎唯恐梁山泊看不到一般。同时,兖南的兖、沂、密三地联军,始打兖州府治北上龚县,却要是在龚县沿汶水进抵莱芜。
汶水发于泰沂山脉,经莱芜县,就在静封镇转向西南方,流经龚县,再入郓城,始进梁山泊。
那梁山泊退出兖北已经有段时日了,可莱芜县光景依旧无一丝好转。
许是因为往日监额科敛过多,官吏场主贪鄙过甚,一遭被引爆,便是贼匪如麻。
梁山泊前不久耗费许多时日于兖北之地,还被走在地方官员嗤笑不知大势,可现下里他们就笑不出了。朝廷大军正值用兵之际,莱芜之乱却是生生撤掉了东路军的一条臂膀。
不然,这三地联军无论是汇入水泊东岸的项元镇、杨温、刘梦龙统帅的南路军,还是直入郓城,与马政部会师,那都能发挥出作用。在剿除梁山泊的大战上分润下一丝的功劳。可现下却要用于莱芜平乱。彼处与梁山泊比来,如萤虫之光与皓月争辉。
只不过,于大局上这都是细枝末节,不当用。
陆谦于山寨中,就听得各路探哨不停来报,那南路军已经进到东岸中腰,距离梁山泊也只剩下七八十里道路。高俅的纛旗倒是依旧不动,但其麾下各路兵马却都在向和蔡镇进发。
还有那西北方的刘珍,与北路军张开部已经连成一气,再有东路的马政,也提水陆兵从东平府进到了济州的平阴,与郓城也只隔着一个东阿县。
“这高俅倒是真会算计。”陆谦看着梁山泊北路那一连串的官军符号,都要笑出了声来。
这北路防线是很薄弱的,可高俅还留三万水陆精锐在梁山大寨的近在咫尺处,这样一来便就多了一层保护。陆谦除非是不要梁山了,否则在留下足够兵力守备梁山大寨的同时,要击破官军的北路兵马,就显得困难了。
同样的道理,平阴的马政部也是如此。
“如此看,山寨要得自在,就必须先击破这处的三万水陆军了。”否则便如同腹心处顶着一把匕首,叫他怎么动弹都不敢放肆用力。
聚义厅上,所有头领都把目光看向水泊东路中腰位置的官军营寨。当初就不止一人提议,沉船堵塞了那里,只是被陆谦否决了。他认为没必要。
他打心眼里就不信所谓的十节度兵马具精锐。整个中土,能叫他正眼相看的除了西军,再无第二支军队。朝廷集结了十节度所练精兵,可不是从西北的西军里调来了十万大军,他怕个毛线。
要不是梁山泊水师早已成军,且造船厂、储料场【木材】就在水边,不得有失。他都敢放十节度登岸,然后关门打狗。就如原著上那般做。
要知道,这梁山泊深处,茫茫荡荡,尽是芦苇蒹葭,密密遮定港汊。于地利上,山寨是占尽上风的。把船只星星点点的埋伏在芦苇荡中,要打赢一场伏击战很困难吗?
可是他有苦衷啊。陆谦他害怕,很害怕。这万一芦苇荡里点上把火,再有风吹来,梁山泊就要变成灰山堆了。
作为一种多年生植物,后世芦苇的生长周期陆谦不知晓。他只知道现下季节里,梁山泊外大片的芦苇还是枯黄,要再等一个月时候,翠绿色的芦苇荡才会彻底取代眼下的金黄色。
陆谦也没试过梁山泊连接天际的芦苇荡能否一把火给烧光,可他就是怕。他手下的梁山泊可没有个原著上那般能呼风唤雨的入云龙,万一大战中烧起一把火,他可找不来一场及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