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他先前的卧室,但这知县却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家妻小都受了礼待。
清河县这一醒来,叫他夫人大松了一口气,这家还要他这主心骨来做主啊。先取杯水喂知县服送下,再就说道:“那武都头亦是有情人,求了梁山泊大头领不叫与相公清算。”
如此一句话叫知县大松一口气,虽然他自担任清河知县以来,也没造下什么罪孽,但他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儿。只要被推上梁山泊的那公审大会上,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梁山泊破高唐州后,对州衙里一干官吏的审讯处理,他早就有耳闻。那是该死的都死了,手中但凡有人命的,就是小节级都活不了。高廉夫人就是因为手中沾染了血债而被斩首的,他那几个儿子里,但凡有血债的,一个个都被清算了。可不该死的,就或是当场打了棍子,再或是缴纳罚金,甚至是被梁山泊宣布押回山寨里服苦役,想想都叫知县这个四体不勤之人胆寒。
“只不过,只不过,那家中的金银细软,是叫梁山泊全抄走了。”夫人都心疼死了。清河县也猛地醒悟,自家那平素就爱簪花带金的夫人,今日真的如此素净。满头珠花不见了,只剩下两根银簪。再抬头去看女儿和两个美妾,亦是如此素净。
“钱财身外物,较之你我性命,何惜之有。”老家又不是没有?躺回床上,清河县半响无话。两眼禁闭,在脑子里回忆起往日武二的点点滴滴。天见可怜,老夫是真不知道此人通匪。
这时的武松亦得到了信报,清河县已经醒来。他心中想去,但又觉得无颜去见。说真的,这清河县虽然昏庸无能,玩忽职守,可对于他武松言,却也是有着知遇之恩的。
自己所为之事,大义上他不认为有错;但是就私人情谊,武松觉得自己还是亏欠对方三分的。
“二郎兄弟。”就在武松纠结不定时候,陆谦手提着两个匣子来见武松,其中一匣银锭,有百两之多;再有一匣女儿家饰品。只是非知县女眷所旧有,尽是新的。
“男儿好汉,坦坦荡荡,大义无亏就便是了。”间谍这类工作不就是如此么。无须去讲那纯粹道义。“还是见见好。了了此事,日后心里坦荡。”
陆谦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清河,收获那是大大的。别的不说,只从东京转运来的军器物质,就叫他大开眼界。这城中光是储备的好铁就有上万斤,还有大量打磨好的甲片,大批的皮革、箭矢和弓弦、油脂【保养军器】,以及布匹、药材等物品。那神算子脸上都乐开了花。
此外更多大量的草料、豆麸、粮食。梁山泊此战共缴获小三千马匹,因为吧,宋军一开始逃亡就斗志全消。那些具甲铁骑冲锋时候威力巨大,可沉重的铁甲严重影响了他们的速度,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筋疲力尽下投降。
更叫人可笑的是当初阵上的那几百连环马,几乎全被俘获。
陡然争夺的马匹还叫陆谦担忧山寨马料不够充足,毕竟大营里的草料都被时迁一把火烧了么。
可不成想,只清河县内缴获的草料就有二十万束,豆麸豆料五千石。这可是解了陆谦的大难题了。那一束草就有十五斤,可做马匹一日之需,另再加豆麸豆料三升。盐另算。
这呼延灼从开打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足半月,清河县内就能有如此之多的草料,这京东东路转运使很有能力啊。也或许说,如今的赵宋朝廷还是有资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