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闻言,再忍不住,腾的一下站起身形,手指着王沧,厉声说道:“你……你一派胡言!”
他是有对王沧用过刑,但也没想过要把他给活活打死,现在王沧这么讲,不等于在说自己是屈打成招吗?
邓晨看眼宋弘,一言未发。刘秀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面露不悦之色,对宋弘说道:“宋司空,让王沧把话说完!”
宋弘向刘秀躬了躬身,喘着粗气,慢慢坐回到席上。
王沧趴伏在地,艰难的爬着,一直爬到刘秀近前,如同找到主心骨似的,哽咽着说道:“陛下,太守大人自归顺大汉以来,对陛下,尽忠职守,对朝廷,兢兢业业,这些年来,太守大人带着我等,抵御卢芳,确保上党不失,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现在太守大人惨遭奸人陷害,陛下若不能明察真相,岂不是……岂不是寒了忠良之心?”
刘秀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沧,一声没吭。邓晨清了清喉咙,说道:“来人,把王沧带下去!”
两名军兵从外面走进来,将王沧架起,拖着就往外走。邓晨说道:“还有,将医官找来,医治王沧身上的伤口。”
听闻这话,两名军兵脚下立刻一顿,原本他二人是拖着王沧走,现在立刻变成架着王沧慢慢往外走。
等王沧被带出去后,邓晨又道:“来人,提审门下吏梁达!”
门下吏和门下掾的级别差不多,在郡府里,都属最底层的官员。
梁达的样子和王沧差不多,囚服上全是血迹,人也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比王沧强一点的是,人不至于趴到地上,起码还能跪起来。
邓晨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梁达,你供认田邑谋反,可属实?”
梁达急忙向前叩首,颤声说道:“陛下、大人,小人……小人是被逼无奈,才……才斗胆诬陷太守大人的!”
邓晨凝声问道:“是何人逼你?”
梁达下意识地看向宋弘,见后者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吓得一哆嗦,急忙低垂下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刘秀震怒,大声问道:“朕问你,是何人逼你诬陷田邑?”
“是……是大司空……”梁达脑门磕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小人若想活命,只能……就只能依照大司空的意思,指认太守大人谋反,倘若……倘若小人不指认太守大人谋反,就得被……就得被大司空活活打死……”说到这里,梁达忍不住呜呜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