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刘秀心情很好,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等到国务都商议得差不多了,刘秀说道:“三日后,是四皇子满周,我打算于皇宫内,设一场抓周宴,诸君以为如何?”
四皇子刘阳,是阴丽华为刘秀诞下的皇子,刘秀因为钟爱阴丽华的关系,对刘阳这位四皇子,也多少偏爱一些。
在皇宫里,刘秀邀请群臣参加抓周宴,以前只有过一次,就是太子满周岁的时候。
二皇子刘辅、三皇子刘康满周的时候,刘秀办的都是家宴,所邀请的也只是比较亲近的皇亲国戚。
伏湛拱手说道:“陛下,二皇子和三皇子满周之时,皆举办家宴,这次四皇子满周,却要举办国宴,恐怕不妥吧!”
宋弘抬了抬笏板,说道:“太子满周,举办国宴,理所应当,而四皇子满周,也欲举办国宴,微臣以为有些过于铺张。陛下一向告诫臣等,天下未定,宫内宫外皆应节俭用度,微臣深以为然。”
他这么说,等于是在拿刘秀的话反过来压制刘秀。
其实刘秀一直都很节俭,冕服不穿坏了,他不会做新的,每日的饮食,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几盘家常菜,既不好山珍,也不好海味。
就连后宫的嫔妃,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日常的用度很少。
作为天子,能节俭到刘秀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他要为自己喜爱的小儿子具备一场邀请外臣的宴会,都要遭受宋弘的暗责,刘秀心里哪能痛快。
还没等刘秀说话,谏议大夫王元抬起笏板,大声说道:“陛下,宋司空言之有理!四皇子满周要举办国宴,那么以后的皇子、公主,是不是也都要效仿?陛下带头铺张,群臣效仿,这岂不是亡国之征兆?”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感觉王元的话,说得未免太过严重了。
啪!刘秀拿起一卷奏疏,重重地拍在桌案上。王元抬起头来,看向刘秀,面无惧色地说道:“还望陛下能以身作则。”
刘秀看着王元,久久都是一言未发。邓禹清了下喉咙,说道:“四皇子满周,陛下举办国宴,也算不上是多么大不了的事,诸君也不必太过苛刻!”
其实邓禹也不是很喜欢王元,有时候,王元对陛下的批评的确是对的,但有些时候,王元只是为了批评而批评,只一丁点的小事,也能夸张的比天还大。
王元看眼邓禹,正色说道:“右将军此言差矣,陛下要世人节俭,倘若陛下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要求满朝大臣,又如何能为天下万民做出表率?在陛下身上,就从来没有小事。还望陛下明鉴!”最后一句话,他是向刘秀说的。
刘秀笑了笑,点点头,柔声说道:“伏司徒、宋司空、王大夫言之有理,抓周宴之事,就作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