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去河北巡抚期间,和溪澈影相处过一段时日,知道溪澈影有很严重的洁癖,奈何当时条件有限,溪澈影想干净也干净不起来,这也是她带着史罗,早早离开刘秀的原因之一。
看着溪澈影走进浴房,刘秀摇头笑了笑,溪澈影的习惯,这些年一直都没变啊!
大殿和浴室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幔帐相隔,刘秀能听到里面宽衣解带的声音,甚至透过幔帐,都能隐约看到其中凹凸有致的轮廓。
没有溪澈影在场,刘秀的坐姿也变得随意许多,一条腿弯着,一条腿伸直,身子后仰,一手支撑在塌上,一手拿着茶杯喝茶,问道:“史夫人是患了什么病?”
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溪澈影说道:“臣妾已经和陛下讲过了,史夫人是忧郁成疾。”
刘秀啧了一声,说道:“倒也是个可怜之人。”
溪澈影纠正道:“是王莽害人不浅。”
刘秀说道:“倘若史罗不入宫,她的下场也会和她的家人一样,统统被处死。”
溪澈影说道:“倘若王莽不选史夫人入宫为后,史氏一族,又何至于被灭门?”
这么说倒也没错。刘秀含笑说道:“我一直以为澈影是铁石心肠之人,没想到,澈影对史夫人却用情颇深。”
长安被破之际,溪澈影完全有机会独自逃走,可她偏偏带上了史罗这个拖油瓶,冒着巨大的风险,保护着史罗一起逃亡,这与溪澈影平日里的做派,实在是大相径庭。
浴房里沉默了一会,才传出溪澈影幽幽的话音:“并非澈影无情,可是真心实意对澈影者寥寥。”
刘秀眨了眨眼睛,沉默未语。
从溪澈影的这句话中,他听出了落寞与孤寂。就在这时,浴房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刘秀身子一震,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陛下突然前来,澈影一时紧张,竟忘了带浴巾。”
听闻这话,刘秀哑然失笑,摇摇头,他向四周环视,发现大殿里的侍女不知何时都已退出去了,就连本应该守在大殿门口的张昆,也不知跑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