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淮况深吸口气,正色说道:“刘秀之所以肯招降我等,其一,免去一场大战,可大大减少刘秀部下的伤亡,其二,可将我方的二十万大军收为己用。等到我方的将士都被刘秀控制住了,你我众人便都会成为刘秀的绊脚石,等到那时,我等恐怕都难逃刘秀之毒手!”
听了他这番话,在场众人的脸色顿变。齐蓦颤声说道:“萧王……萧王不会这么对我们吧?”
张淮小声说道:“末将也以为,萧王不像是这样的人。”
上淮况嗤笑出声,幽幽说道:“我们总是喜欢把事情想成我们心中所期盼的样子,可事实上,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刘秀能从刘玄的阶下囚,成为现在掌控河北的萧王,又岂是善类?倘若把刘秀想简单了,将来,我们必会为自己今日之愚蠢付出代价。”
东山荒秃目光一凝,问道:“上淮,那么,你的意思呢?”
上淮况一字一顿地说道:“伺机而动!只要一有机会,我们便带上弟兄们,逃离刘秀的掌控!”
人们面面相觑,表情皆颇为凝重。
现在他们想跑,又谈何容易?虽说刘秀军并没有关押他们,但他们可是二十万人,一同逃亡,这么大的动静,又哪能不惊动刘秀军。
刘秀军若是攻打过来,他们没有武器,没有盔甲,赤手空拳,那不只有被人屠杀的命吗?张淮小心翼翼地说道:“上淮将军,这么做太危险了吧?”
“冒险而为,也总好过被刘秀谋害而亡。”上淮况正色说道。
东山荒秃低垂下头,沉默不语。到底该怎么做,他现在也是挺犯难的。
如果刘秀真是诚心待他们,他们叛逃,不仅辜负了刘秀对他们的信任,也错过了一次天赐良机。
如果真如上淮况所说,刘秀是心怀不轨,正背地里算计着如何卸磨杀驴,他们在刘秀麾下,确实不能久留,必须得想办法尽快逃离。
可问题是,东山荒秃现在完全无法判断刘秀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听上淮况的,可能会错失良机,不听上淮况的,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东山荒秃抓了抓头,左右为难,最后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
恰在这时,一名铜马军将官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他快步来到东山荒秃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大将军!”
看眼这名将官,东山荒秃沉声说道:“王海,我不是让你去寻营吗?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