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陌鄢是在心里轻叹口气,而现在,他是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
他站起身形,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刘校尉宅心仁厚,轻扬方才之言,多为胡话,还望刘校尉莫要见怪。”
刘秀起身,拱手还礼,说道:“陌公子胸怀大志,且谋虑超群,秀甚是佩服!以陌公子之才,绝非池中之物,倘若陌公子不嫌弃,可留在我柱天都部,为推倒莽贼,光复汉室,出一份力。”
陌鄢笑道:“刘校尉太过奖了,轻扬只是一个会些把式的普通戏子,能得到刘校尉如此盛赞,轻扬已是惶恐万分,哪里还敢加入贵部?”
说着话,他再次向刘秀深施一礼,说道:“打扰刘校尉甚久,已是轻扬罪过,不敢再多做叨扰,刘校尉,轻扬告辞!”
刘秀也没有一再挽留他,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陌鄢的眼中,为了成功,一切皆可牺牲。草菅人命,推着无辜的百姓去送死,都可以成为他获胜的手段。
这在刘秀看来,陌鄢哪怕有再大的才华,再怎么具备雄才伟略,但他心术不正,与自己,乃至与整个柱天都部,都非一路人。
陌鄢别过刘秀,回到后台。刚才在台上与他演戏对战的数名黑衣鬼面人齐齐上前,插手施礼,异口同声道:“公子!”
“嗯。”陌鄢面无表情地向众人点下头。
一名鬼面人走到他近前,问道:“公子,刘秀如何?”
陌鄢苦笑着摇摇头,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刘秀,非我等之良人!”
在陌鄢看来,刘秀具备了一切,但唯一欠缺的,也是最致命的一点,心不够狠。
古往今来,凡能成就帝业者,皆为六亲不认、心狠手辣之人。
而刘秀,要才干有才干,要能力有能力,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还具备汉室血统。当今天下,人心思汉,凡具备汉室血统者,也就具备了争夺帝业的基础。
可惜的是,刘秀做不到心狠手辣,更做不到六亲不认,只这一条,便足以让他所具备的一切优势都荡然无存。
几名鬼面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刚才说话的鬼面人试探性地问道:“那么公子,我们……是不是要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