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冒顿这边的情况,第一个率军北逃到了匈奴部民的营地附近后,冒顿除了立即下令疏散部民尽可能保全他们外,原本还打算就在这里收拢败兵,然后集群北逃。可是让冒顿没有想到的是,项康竟然会让自己带来的士兵就地骑上拉车而来的战马,直接发起了追击,远比冒顿预料更快的追击到了现场附近,还直接向着他的旗帜突击而来。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对冒顿来说无比宝贵,不愿与汉军骑兵缠斗浪费时间,又见自军的败兵人潮汹涌,混乱程度远在自己的想象之上,短时间内绝无可能收拢聚集,重新整队,冒顿也只好临时改变主意,提前让自己的卫士举着匈奴汗旗率领败兵北上奔逃,一口气逃出了二十来里停下脚步收拢败兵。
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再度让冒顿意外,他在北面才聚拢去了几万残兵,也刚刚才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左贤王见了面,更多的匈奴骑兵就招来了灌婴和杨喜统领的汉军骑兵主力,全部能够骑在马上作战的汉军骑兵还利用武器优势,把必须勒住战马夹着马肚子才能作战的匈奴骑兵砍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以少打多愣是把十几万匈奴骑兵杀得抱头鼠窜,占尽上风。
见此情景,已经重新整理起了几万军队的冒顿大怒,下意识的想要挥师迎击,然而臧荼却死死的拉住了他,说道:“大汗,不要浪费时间了,暴汉军队的步兵大队肯定很快就能赶到,暴汉骑兵又全部能够骑在马上作战,就是在战场上兜圈子都能拖住我们,等暴汉军队的步兵大队赶到,我们肯定还要再吃大亏。”
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冒顿一咬牙,还是大吼了一声,“继续北上,先把蛮子追兵甩开再说!”
一切都被李左车料中,为了尽快甩开汉军追兵,冒顿果然没有来得及在北逃途中停下脚步好生整队,二十万以上的匈奴骑兵始终处于相当混乱的状况拼命北上,已经收到命令的汉军骑兵也一直追击不舍,又在石躺山一带再一次粉碎了冒顿试图收拢败兵的美梦,逼得冒顿一直都处于无法有效指挥军队的情况下一路北上。然而,李左车却漏算了一点……
天色微明时,匈奴败兵的大队距离善无已经只剩下了十几里的路程,左右张望着来时自己南下时经过的道路,发现了这一点后,冒顿突然发现了危险临近,忙大喝道:“快,把本汗的旗帜收起来!没有本汗的亲自命令,不许再打!”
“大汗,为什么?”旁边的左贤王奇怪问道:“没有了你的旗帜指引,我们的士卒很容易失散啊?”
“旗帜再打下去,本汗的脑袋就危险了!”冒顿黑着脸说道:“天已经逐渐亮了,前面善无的蛮子守军收到消息,肯定会出兵拦截我们,看到我们的队伍大乱,善无的蛮子守军肯定会直接突袭本汗的王旗,我们现在又是人困马乏,如果抵挡不住,本汗的脑袋还不得被蛮子兵砍去当夜壶?”
解释完了自己命令收旗的原因,冒顿又再次喝道:“快,收起本汗的王旗!你的王旗也给我收起来!”
没有考虑到冒顿能够狡猾到这个程度这一点,也就导致了李左车这次派遣精锐偷袭狙杀冒顿的计划功亏一篑,当匈奴败兵的人潮败逃到牛皮沟附近时,假扮成匈奴士兵的三百汉军骑兵虽然成功混进了匈奴败兵的队伍,却在混乱如麻的匈奴败兵人潮中找不到冒顿的位置所在,只能是打着带有特殊标记的匈奴狼旗在人群中象没头苍蝇一样的乱窜,冒着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危险寻找冒顿……
人潮过于混乱,汉军骑兵又没有走狗翔运,当然没能成功找到冒顿,只能是随着汹涌奔腾的匈奴败兵人潮一路溃逃到善无城下,结果项庄也果然统领着汉军步骑出击迎战,还迫不及待的睁大了双眼寻找冒顿的旗帜所在,结果发现这么做是徒劳无功后,项庄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大吼道:“冲上去,尽量干掉匈奴蛮夷!”
不要说善无的汉军将士没有努力截杀,在这场阻击战中,无数的汉军将士成功捞到了首级斩获,刀砍矛捅斧劈,杀死杀伤了无数的匈奴士兵,然而匈奴骑兵实在是太多了,宛如海洋一样,几乎是在瞬间就淹没了总兵力不过万人的善无汉军,乘着善无将士努力杀敌的机会,吼叫着拍马从汉军将士身边冲锋而过,迅速消失在北面远处,不管汉军将士如何努力的砍杀拦截,都始终无法拦得住这么多的匈奴骑兵北逃。
在这个期间,项庄、项它和王翳等人都一直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找到冒顿的旗帜所在实施突击,可是项庄等人一直看到的,却始终都是密密麻麻的匈奴败兵人群,还有无数无关痛痒的狼旗鹰旗,项庄和项它等人都急得哇哇大叫,可是又无可奈何,“冒顿那个蛮子那里去了?那里去了?不可能还在后面吧?”
最后,还是在绝大部分的匈奴败兵人潮都冲过了汉军的阻击阵地后,王翳也带着汉军骑兵北上追击后,奉命狙击的楼烦将马雹才无可奈何的来到项庄和项它面前复命,说是他们也始终没有发现冒顿的旗帜,所以无法完成项庄交代的任务,项庄听了无奈,只能是奇怪说道:“怪事了,冒顿那个蛮夷究竟到那里去了?不可能已经被我们干掉了吧?不应该啊,如果他已经死了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匈奴骑兵聚在一起集群北逃啊?还有,怎么左贤王和右贤王的旗帜也没看到?”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