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智牙师十分得意的点头答应后,周曾又亲自把呼延智牙师送上了马车,然后又让呼延智牙师乘坐的彩车走到了最前面,自己乘车位居第二,对呼延智牙师的尊敬让长安百姓啧啧称奇,也让许多汉廷文武大为不满,很是不明白项康和周曾为什么如此礼带一个来自蛮夷之乡的敌国使者。
周曾确实是用款待王侯用的太牢大宴接待呼延智牙师,不止如此,周曾还让呼延智牙师住进了吴芮和项康几个诸侯王才有资格入驻的最高级别驿馆,给呼延智牙师的每一个随从都安排了奢华房间,配备专人伺候,呼延智牙师住的房间更是金碧辉煌,兰膏明烛,让苦寒之地来的呼延智牙师大开了一把眼界,另外还有十名美貌侍女专门服侍呼延智牙师一个人。
对冒顿来说还好,虽说被住所的奢华晃花了眼睛,呼延智牙师仍然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任务,宴席时主动问起了何时能与项康见面,周曾则十分爽快的回答道:“当然是明天,呼延大人你既然是右贤王派来的使者,我们陛下当然明天就会亲自接见你。上次我们大汉盟国月氏国的事情,我们陛下还要亲自向贵使道谢,如果不是右贤王帮忙,我们的盟国月氏国就完了。”
翻译迅速把周曾的话翻译,呼延智牙师听了当然是满头雾水,忙说道:“丞相,你这话什么意思?小使怎么听不懂?小使不是右贤王派来的使者啊,小使是冒顿单于亲自派来的使者。”
翻译又迅速把呼延智牙师的话翻译,周曾的神情也明显一愣,然后又赶紧说道:“贵使,请再说一便,你是谁派来的使者?”
“小使是冒顿单于派来的使者。”呼延智牙师答道:“不是右贤王派来的。”
周曾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然后飞快扭头,冲着陪伴在一旁的汉廷典客娄敬怒吼道:“娄敬,你们典客官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弄错到这个地步?连这个使者是谁派来的都不知道?”
娄敬诚惶诚恐,慌忙离席下拜,说道:“丞相恕罪,下官也不知道是那个环节给弄错了,下官收到的奏报,确实是说这个使者是右贤王派来的,请丞相放心,下官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犯下的大错,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你最好尽快给本官一个交代,不然本官就拿你给陛下一个交代!”周曾拍案怒吼,“本官这张老脸,今天算是被你们典客官寺给丢得精光了!”
娄敬赶紧顿首请罪,周曾则是余怒未消,起身先是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太牢大宴,然后喝道:“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该怎么款待,就怎么款待,再敢糟蹋朝廷的钱粮,小心你们的脑袋!”
言罢,周曾怒气冲冲的抬步就往外走,旁边的侍从也赶紧上来,把呼延智牙师面前的太牢大宴端走,而在此期间,尽职尽责的汉廷翻译也把周曾和娄敬的对答翻译给了呼延智牙师听懂,呼延智牙师听了自然是既愤怒又奇怪,忙向娄敬说道:“娄典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娄敬脸色阴沉,半晌才通过翻译回答道:“抱歉,你们匈奴是我们大汉的敌国,我们只能按照接待敌国使者的礼节接待你。”
“那你们为什么要隆重接待右贤王的使者?”呼延智牙师愤怒问道。
娄敬不肯回答,只是大声喝令,让侍从给呼延智牙师换上了几盘简陋饭菜,窖藏的陈年美酒也被搬走,取而代之则是浑浊薄酒,然后娄敬又说道:“呼延大人,抱歉了,你住的地方也得换一换,一会带上你的随从,到我们重新给你安排的地方去住。”
娄敬给呼延智牙师一行人更换的新住所,当然再也无法和之前的奢华房间相比——就是几间没有任何摆设的普通民房,又黑又矮每个房间都只舍得点一盏带着刺鼻腥味的油灯,铺盖也全部都是寻常麻布,同时娄敬还调来军队,把呼延智牙师一行人的住所团团包围,不许他们任何一个人擅自外出,呼延智牙师大怒抗议,新换的接待官员却是爱搭不理,没有半点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