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仿佛是为了让曾经在周叔面前拼命谄媚讨好的李舀将军兑现承诺,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突然飞奔回来了一匹斥候快马,直接冲到了臧荼的面前下马行礼,大声奏报道:“启禀大王,我们遇到大公子的队伍了,大公子要立即见你。”
“这么快?已经遇到全儿的军队了?”臧荼先是一喜,然后猛的一愣,赶紧大吼说道:“怎么可能?全儿的军队不是在东垣么?我们怎么才刚过范阳,还没走出国境,就遇到他的军队了?”
“大王恕罪。”斥候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大公子是败逃回来的,步兵全丢光了,只剩下几千骑兵逃了回来。”
啪一声轻响,臧荼手里的马鞭掉在了地上,脸色也顿时变成了死灰色,旁边的翟盱则小声向李舀问道:“李将军,你刚才说用什么打赌来着?”
赶紧命令军队停止前进后,又过得片刻,马蹄声中,丢盔卸甲的燕军败兵也就出现在了臧荼等人的面前,再紧接着,连头盔都不知去向的臧全也飞奔回到了臧荼面前,还一见面就向臧荼伏地拜倒,趴在臧荼的面前嚎啕大哭,臧荼看看宝贝儿子,又看看狼狈不堪的燕军败兵人群,这才怒吼说道:“到底是怎么会事?怎么会输得这么惨?寡人交给你的两万大军,现在还剩几人?还剩几人?”
“儿臣无能,儿臣无能。”臧全一边磕头一边大哭,嚎啕道:“儿臣与夏说匹夫会战于东垣南郊,那夏说匹夫仰仗他的兵力是儿臣的一倍还多,亲自率军冲阵,硬生生从儿臣的中军阵地上撕开了一个缺口,杀溃了儿臣的旗阵,致使我军失去指挥,自行溃败,严摇匹夫又乘机从背后杀来,我军大败,被迫逃回营垒,谁曾想败兵还没有回到营地,贼将陶习又率领暴汉军队突然杀到,顺势杀入了我军营垒,我军……我军就大败特败了,逃回来的骑兵,大概有五千……五千多人。”
大概说完战败经过,臧全连连顿首请罪,爬在臧荼面前哭得是死去活来,本小利薄的臧荼却是气得挥鞭狂抽,疯狂咆哮,“那你还回来干什么?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
还是旁边的燕军文武一轰而上拉住了臧荼,臧全这才躲过了被臧荼活活抽死的厄运,其中同样逃了回来的昭射掉尾还向臧荼进言道:“大王,臣下可以做证,大公子已经尽力了,不是他指挥无方,是赵国贼军攻得实在太猛,连夏说那个匹夫都亲自上阵冲杀,激励士气,赵国贼军的兵力优势又实在太大,大公子实在是抵挡不住,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啊。”
“大王息怒。”李舀也劝道:“赵国贼军是出了名的擅长以步战骑,步兵战阵即便是碰上了匈奴铁骑也不落下风,又有兵力优势,我们的骑兵打不过他们很正常。”——顺便说一句,这是实话,在没有马镫和高桥马鞍的时代,即便是胡服骑射了的赵国军队,也仍然是以步兵为作战主力。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听了众人的劝解后,臧荼还是怒气冲冲的把马鞭甩在了地上,然后冲着臧全吼道:“东垣战场上,现在到底有多少暴汉军队?”
“回禀父王,具体有多少不知道。”臧全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儿臣只知道,贼将陶习带来的暴汉军队肯定在三万以上,夏说统领的赵国贼军有三万五六,另外严摇那个匹夫手里,大概有六七千军队。”
“这么多?”臧荼的脸色更是苍白,喃喃说道:“这么说来,光是暴汉军队的前队,兵力就已经达到了八万以上,是我们总兵力的一倍以上?”
“大王,贼军的兵力远比我们预料的为多,东垣绝对不能再去了。”翟盱忙说道:“下一步何去何从,还请大王早拿主意。”
黑着脸盘算了半晌,臧荼才怒吼出声,“传令全军,立刻撤回蓟城,深沟高垒全力加固城防,准备和暴汉贼军在蓟城拼一个你死我活。”
“大王,那涿县和易县怎么办?”翟盱忙又问道:“还有我们身后的范阳,那里有新老两座小城,都可以留兵驻扎,是否留下军队驻守,多少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