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的言而无信是理直气壮,英布自己不争气,不但没有干掉汉军南线最大的威胁刘老三,相反还被刘老三打得屁滚尿流,把土地城池丢得干干净净,最后还是汉军出兵出钱出粮出力才把英布的地盘抢了回来,事后项康能够把这些土地城池还给英布继续封他为王,已经算是够意思了,怎么还可能再把南阳和颖川继续划归给英布?
项康倒是觉得自己仁至义尽,英布当然肯定不这么想,英布只记得项康答应过把南阳和颖川封给自己,当然对项康的不肯兑现承诺万分不满,只不过是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这才忍气吞声的接受了事实,也因此对项康怀恨在心,除了故意没有亲自去定陶参加项康的登基大典外,种种僭越不敬的行为,也是英布为了发泄不满而故意为之。
当然,在巨大的悬殊实力面前,如果叫英布就这么直接扯旗造反,英布也没有这个胆子,所以英布只能是等,一边强忍怒气与项康虚与委蛇,一边耐心等待天下形势重新发生变化,机会出现,然后再看准机会出手,往项康的背后狠狠的捅上一刀,出上一口恶气的同时,也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把项康取而代之。
在这样的背景情况下,项康决定在陈县召见天下诸侯的诏书送到了英布面前后,英布不但不知道自己大祸即将临头,相反还万分的窝火憋屈,公然在自己的几个心腹面前咆哮怒吼,“小竖子,好大的架子,竟然敢命令寡人到陈县去拜见他,还要寡人随着他去项县拜祭他的祖陵,简直就是小人得志,小丑跳梁!”
几个深知英布心思的心腹纷纷附和,惟有中大夫贲赫劝道:“大王息怒,自古以来,天子出巡都要召见诸侯,这是历来的惯例,皇帝登基也快一年了,第一次离都巡游召见诸侯,也是按照惯例行事,并不是故意显摆威风,还望大王不要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尽快准备到陈县迎驾为上。”
“寡人不去!”英布的火气依然很大,冲着贲赫喝道:“你代表寡人去陈县,寡人不想去见那个黄毛竖子!”
“这……”贲赫一听苦笑了,只能是赶紧又劝道:“大王三思,这是皇帝登基后的首次出巡,而且还是准备南巡我们临江土地上的云梦泽,于情于理你都要亲自到陈县迎驾,不然的话,就是不可饶恕的大不敬之罪,到时候不但皇帝肯定会下诏降罪,就是其他诸侯王也肯定不会答应。”
还是那句话,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实力远远不及大汉朝廷的直属力量,如果真把项康给惹火了,英布的麻烦肯定不止一般的大,所以铁青着脸盘算了许久后,英布还是无比勉强的点了点头,同意让贲赫去替自己安排北上迎驾事宜。
事情当然还没完,强忍怒火被迫决定低头后,英布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说道:“如果寡人没有记错的话,好象彭越那个匹夫,就是被封在了陈县吧?”
“大王好记心。”英布最喜爱的武将秦阿忙说道:“彭越确实是被封在了陈县,另外还领旁边四个小县的食邑。”
英布不再吭声,盘算了片刻后,英布又突然说道:“你们说,彭越那个匹夫会不会也对项康那个小竖子怀恨在心?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不会也想搞点什么动作?”
“大王,这是肯定的事。”秦阿赶紧附和道:“当初彭越在彭城拥立景嘉为王,摆明了是想通过景嘉控制楚国大权,后来皇帝借口景嘉已死,把他刚生的一个儿子封为楚王,还把楚国一分为三,只给立过大功的彭越封了一个小小的陈侯,彭越心里肯定不会乐意,如果真有机会出现,彭越也肯定不会对皇帝客气。”
英布缓缓点头,心里盘算道:“项康小儿在陈县没有行宫,他到了陈县以后,饮食住所肯定是由彭越这个地头蛇提供,彭越如果够胆量的话,直接干掉项康小儿肯定不是没有希望,项康小儿的儿子都还小,他如果突然死了,这天下岂不是又要大乱?到了那时候,本王不但可以乘机扩大地盘,说不定把项康小儿取而代之,也不是没有希望啊?”
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英布当然又赶紧盘算鼓动彭越刺杀项康的可能性,然后很自然的,英布当然发现这件事不是没有希望——彭越本来就对项康心存不满,如果再给他许诺一点什么好处,比方说帮助他在什么地方自立为王什么的,肯定不难鼓动他冒险行刺。而且英布还很清楚,彭越和自己一样都是盗匪出身,遇到事情喜欢豁出去拼上一把……
盘算到了这里,英布的心里也逐渐的拿定了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