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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有这事?”

项羽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项猷将军也这才赶紧把范老头派人去和项康联系的事情仔细说了,但是很可惜,项羽听了以后不但没有对范老头喊打喊杀,相反还一把将项猷提起,咆哮道:“胡说八道!亚父对我忠心不二,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王,微臣也不敢相信。”项猷哭丧着脸说道:“可是微臣听得清清楚楚,汉贼的传令兵,确实是说亚父的信使到了,汉贼中军营地的营门官,还亲自赶去汉贼的中军大帐向项康奸贼禀报。”

项羽怒视项猷,依然还是不肯相信范老头会背着自己和项康偷偷联系,项猷被项羽瞪得心慌,忙又说道:“兄长,这么大的事情,小弟绝对不敢和你开玩笑,小弟我真的听清楚了,是亚父派人去给项康奸贼送信!”

项羽闭上独眼盘算,许久后,项羽还重重的把项猷往地上一顿,怒吼道:“蠢货,你中计了!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能让你恰好听到亚父信使求见的消息?这肯定是汉贼提前安排好了演给你看,用你来离间本王和亚父之间的关系!”

项猷赶紧点头,不敢否认没有这个可能,旁边的项伯项大师则是恨急了抢先叛变堵死自己退路的范老头,语气阴森的开口说道:“贤侄,这件事恐怕未必会是汉贼的离间计。请贤侄不要忘了,此前项康那个小孽畜先是点命要亚父去汉贼营地谈判,然后又派人直接给他送信,打听周叔匹夫的书信是真是假,这些都可以证明汉贼正在全力策反亚父,现在我们的形势又放在了这里,亚父会不会动摇,我们谁都不敢保证。”

“不可能!”项羽武断的挥手,黑着脸说道:“亚父不是那样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主动把项康奸贼的书信和使者交给我!”

“那有可能是因为亚父知道我已经到了他的帐外。”项大师指出了一个重要可能,说道:“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赶紧主动交出项康奸贼的书信和使者。事后他只要向项康奸贼稍微解释一下,项康奸贼就肯定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

项羽沉默,半晌才问道:“你不是派人暗中盯着亚父的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贤侄,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项大师苦笑说道:“亚父的权力那么大,军队里的将领士卒他全部可以指挥调遣,你有事外出的时候,连你的卫士郎中都得听他的指挥,我怎么可能把他完全盯住?他只要随便找一个借口,派个人去给项康奸贼送一道书信,不是玩的一样?”

项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许久才恶狠狠地说道:“没有真凭实据,我绝对不相信亚父会背叛我!”

知道项羽对范老头的信任和依赖,从认识开始就和范老头是死对头的项大师,当然不会指望仅凭三言两语就报仇出气,便改口说道:“贤侄,你如果坚持认为亚父不可能有异心,那老夫也不反对。但是贤侄,你最好还是稍微控制一下亚父的权力,天下形势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只会越来越难过,如果再让汉贼那边对我们的内部情况和军政决策了如指掌,我们恐怕就更没指望了。”

项羽黑着脸盘算,半晌才说道:“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仔细考虑一下。”

即便是项大师也不敢违拗项羽的命令,项伯父子当然是马上就拱手告辞,项羽却再也无心入睡,坐在寝帐中只是不断的盘算思索,过了一段时间后,项羽还干脆让卫士拿来了酒,一个人喝上了闷酒,脸上的表情还一直阴晴不定,变化不断……

最后,到了天色微明,曙光射进了项羽的寝帐时,项羽突然重重将酒杯摔在了地上,一拍案几,彻底拿定了主意……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匆匆吃完了早饭,和往常一样,范老头照例抱着一堆军中文书来到了项羽的中军帅帐,和平时一样走过场请项羽在这些公文上签字用印,然而让范老头十分意外的是,项羽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看都不看就直接签字,相反还把几道最为重要的军中公文拿起来反复细看,迟迟不肯在范老头已经代替他做出决定的公文上落笔正式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