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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贼最有可能在那里渡河?”刘老三赶紧追问道。

“高唐或者鬲县都有可能,但绝不可能是平原。”韩信答道:“平原位于驰道大路,肯定是济北军和齐国军队的守卫重点,再加上济北军还有船队可以运兵作战,阻拦汉贼发起抢渡,周叔匹夫直接在平原和齐济联军硬碰硬的可能肯定很小,避实击虚,才是周叔匹夫的上上之选。明攻平原,暗渡高唐或者鬲县,只要把一支数量足够的军队送过了大河,汉贼主力再想过河就可以轻松许多。”

“当然,汉贼也可以在南皮过河。”韩信又补充道:“不过南皮距离平原太远,就算偏师顺利过了河,也很难尽快南下接应主力过河,还有被我们包围在大河东岸的危险,所以汉贼就算进兵南皮,也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引诱齐济军队分兵补强南皮守军,摊薄河防兵力,不可能真的会在南皮首先发起抢渡。”

刘老三缓缓点头,又说道:“这么说来,周叔匹夫最有可能发起抢渡的地点,应该就是鬲县或者高唐其中之一了,那里的可能最大?”

“鬲县!”韩信回答得斩钉截铁,说道:“明攻平原吸引齐济联军的注意力,船队突然逆流而上到高唐运送偏师过河,速度太慢,会给齐济军队及时分兵增援高唐的机会,顺流而下到鬲县,却可以迅速许多,所以我如果是周叔匹夫,我一定会选择在鬲县发起抢渡,先把我的一支偏师送过大河。”

也知道周叔和项康一样,用兵喜欢避实就虚,刘老三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干脆这样吧,我这就去见项庄竖子,把你的分析告诉给他,劝他马上写一道书信给齐济军队,让齐济军队重点注意鬲县。”

韩信没有反对刘老三的决定,不过在刘老三去见项庄的时候,韩信的心里却稍稍有些打鼓,暗道:“我想得到的,按理来说周叔那个匹夫肯定也能想到,这个匹夫该不会另耍花招,另外想办法渡河吧?”

时代的局限性再一次限制了韩信的思维,反复思量过后,韩信却又发现不太可能,因为平原那一带适合大批军队渡河的渡口就那么几个,余下的渡口不是太小就是太远,周叔想耍花招的余地不是很大,再加上考虑到汉军船队的机动速度问题,所以韩信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判断,暗道:“只会是鬲县,周叔匹夫不会有其他选择。”

……

韩信当然不知道自己这次失算了,事实上从巨鹿突然出兵东进之后,周叔并没有象他猜测的一样,分出主力战兵轻装急行,抢先赶到黄河发起抢渡,而是选择了按照正统的行军方法,让汉军主力沿着宽敞驰道每天行军五十里,共计耗时八天才从巨鹿赶到了平原。

不过韩信在其他方面倒是没有猜错,西进途中,兵力雄厚的汉军北线兵团果然分出两路偏师,一路两万人向东北到了鬲县渡口,另一路万余人向东南到了高唐渡口,也果然让守卫黄河防线的齐济联军无法判断汉军的抢渡地点,不得不采取笨办法分兵增援鬲县和高唐,自行摊薄了本就处于劣势的河防兵力。

周叔兵团的主力抵达平原的同一天,从濮阳顺流而下的汉军船队,也果然抵达了平原渡口与周叔兵团的主力会师一处,还马上就获得了汉军将士的严密保护。期间济北军的武装船队也有主动出击,试图击沉一部分汉军船只,减轻齐济联军的守河压力,还靠着对水文地理的熟悉,在汉军船队同样有着武装船只的保护情况下,成功干掉了超过十条的汉军船只,极其意外的取得了河防首胜。

水战吃亏后,统领船队的汉军将领沈坷当然只能是灰头土脸的跑到周叔的面前请罪,好在周叔也没怎么介意,挥了挥手就说道:“不怪你,你是远道而来,对水文地理不够熟悉,大河也不象长江那么宽,敌人的战船冲进我们的船队非常容易,吃点亏很正常,接下来好生保护好我们的运船队就行了。”

沈坷赶紧向周叔道谢过后,旁边的汉军大将虫达好奇问道:“周将军,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们究竟在那里渡河?上游的高唐,还是下游的鬲县?”

“不在高唐,也不在鬲县。”周叔微笑着回答道:“就在这里,就在平原渡河。”

“就在这里?”虫达有些傻眼,看了看黄河对岸严阵以待的齐济联军,又看了看在河面上耀武扬威的济北军船队,以勇猛著称的虫达还破天荒的有些心里打鼓,暗道:“周将军这话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里不但齐济贼军的守兵最多,还有济北贼军的水师驻守,在这里渡河,我们不但压力大,还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