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快人快语,确实还有其他的事情。”田笫点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在下的兄长听闻,汉王在以将军为北线大将时,曾经准允将军临机应变,自行决断,生杀予夺,全都可以代汉王做主。在下长兄田荣田相国的长子田广,人品贵重,在齐地极有声望,只需振臂一呼,思念故国的齐人便会纷纷相应,不知道将军能否替汉王考虑一下,让田广田公子继位齐王?”
言罢,田笫又赶紧补充道:“当然,田广公子他受封齐王之后,肯定会以臣子之礼侍奉汉王,任凭汉王调遣差拨。”
“打得好主意,封了田广当齐王,齐国的权力还不是由他田横这个叔父一手掌握?”周叔心中冷哼,但嘴上当然没有点破,只是找借口说道:“田壮士,大王他是给了我临机决断之权,但是封王的事情太大,本将军无论如何都不敢擅自做主。这样吧,你先到馆驿休息,容我考虑一下,然后再给你答复如何?”
田笫赶紧答应,周叔点头,先是让卫士把田笫请去了馆驿休息,吩咐了好生款待,然后又吩咐道:“派人去请郦食其大夫,还有甪里先生和夏黄公,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请他们商量。”
依然还是凑巧,卫士去请郦食其和商山老头的时候,被项康硬派到了北线的叔孙通叔孙先生,正好有事情来向周叔禀报,因为叔孙先生同样是汉军重臣的缘故,周叔当然也马上同意接见,可是让周叔意外,进门之后,叔孙先生竟然十分好奇地问道:“周将军,刚才从你这里出去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还是那句话,叔孙先生也是汉军重臣,有资格参与汉军军机,所以心里正在盘算的周叔便随口回答道:“齐国前将军田横派来的人,主动给我们送来了一份重要情报,所以我让人好生款待他。”
“田横?就是我们上次派人去齐国找那个人?”叔孙先生好奇追问,“怎么?那个匹夫回心转意?愿意接受我们给他的官职了?”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周叔苦笑,随口把刚才的事对叔孙先生说了,又说道:“看模样,田横这个匹夫是铁了心要趁火打劫,逼着我们封他的侄子为齐王,让他实际上掌握齐国大权。”
叔孙先生的脑回路有时候特别清奇,听了周叔的话后不但没有象平时那样大骂田横的厚颜无耻,盘算了片刻后,叔孙先生竟然还十分难得的关心起了军情大事,说道:“将军,能不能让下官看一看田横匹夫送来的齐贼军情消息?”
马上就要田横主动送来的消息告诉给郦食其和周术等人,周叔当然随手把田横写给自己的书信递给了叔孙先生,叔孙先生接过仔细看了后,突然说道:“周将军,你说这个田横匹夫,会不会已经秘密做好了突然起兵的准备?只等我们答应封他的侄子田广为齐王,然后就马上动手起兵?”
“应该吧。”周叔随口回答道:“不然的话,这个匹夫也不敢开口向我们趁火打劫。”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用得着给田广那个小竖子封什么齐王?”叔孙先生语出惊人,说道:“只要把想办法这个消息告诉给田假,让田假匹夫知道田横正在憋着坏准备造他的反,绝对得马上找田横拼命,田横又已经做好了起兵准备,肯定不会束手就擒,他们两个匹夫狗咬狗打起来,我们岂不是不用封王就可以利用到田横在齐国的势力了?”
周叔张口结舌,看着叔孙先生愣了半晌,然后才犹豫着说道:“是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是田横究竟做好了多少准备,我们现在无法知道,如果让田假抢了先手,丢掉了田横匹夫的性命倒是无所谓,错过了利用他的机会,就太可惜了。”
“唉,太容易了。”叔孙先生马上就说道:“将军你明天召见那个田横匹夫派来的使者,就说田横匹夫写给你的这道书信,今天晚上被人给偷了,查到是一个被齐贼买通的卫士偷的,还已经把书信和消息告诉给了齐国细作,让田横的信使赶紧回去报信,田横匹夫听到了绝对得马上起事!到时候田假匹夫不知道消息,肯定得被田横匹夫杀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做还有后招,如果田横匹夫还是不肯起事,我们就真把这个消息故意泄露给田假,让田假去逼着他起事!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逼我们封他的侄子当齐王!”
“还有!”叔孙先生有时候坏起来简直和项康、陈平等当世顶尖坑货一般无二,又凑到了周叔面前飞快的低声说道:“将军你如果不肯背这个泄密的骂名,让其他人再不敢象田横一样主动和我们联系,我们也可以这么做……这么做只要得手,田横匹夫不但得马上动手起事,还得反过来谢我们!周将军,你说下官这主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