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笑笑,笑容还比灌婴更加无奈,微笑着说道:“没事,很正常,刘季那个匹夫擅长逃命是出了名的,天色又黑战场又乱,你找不到他很正常。没关系,这次杀不了他,还有下次,他跑不了。还有那个韩信也一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以后也跑不掉。”
安慰了灌婴又安慰了自己后,项康又随口问起阳城现在的情况,灌婴答道:“回禀大王,臣下率军追杀到阳城的时候,西楚贼军已经抢先一步逃到了阳城,因为士卒和马匹都已经十分疲惫,臣下没敢冒险继续和他们交手,只是尽量消灭了能够追上的南阳贼军,就赶紧撤了回来。好在西楚贼军也应该累得够戗,所以也没有主动出兵和臣下交战。”
“算利几匹夫聪明。”项康冷哼了一声,又向灌婴问道:“我们的骑兵损失情况如何?”
“还没来得及仔细清点,但是肯定已经超过了千人大关。”灌婴回答这话时明显带着心疼神情,又赶紧补充道:“不过臣下可以保证,昨天晚上臣下的军队,至少斩杀了六七千的南阳贼军。”
“干得不错。”项康表扬了一句,又说道:“加上我们步兵的斩首和俘虏,再加上失散和逃亡,刘季那个匹夫就算运气好真的逃到了阳城,也不可能重新聚拢起能够对我们形成威胁的军队了,这一战,我们也算是基本达成干掉南阳贼军主力的目的了。你带着骑兵休息一会,然后你们先撤,本王亲自率领步兵大队给你殿后。”
灌婴答应,这才拖着已经疲累到了极点的身体返回本队就地休息,然后又过得片刻,龙且派来的信使也来到了项康的面前,向项康报告说龙且昨天晚上虽然靠着兵力优势,将樊哙率领的南阳军精锐歼灭了大半,可仍然还是有一千多南阳军士卒乘夜逃散,另外刘老三的连襟樊哙也不知所踪,并没有被汉军将士擒杀。
对此,项康本人倒是不以为然,也早有心里准备,旁边随军而来的陈平却是颇为诧异,疑惑说道:“刘季匹夫和他的手下,怎么一个比一个能跑?刘季和韩信乘乱跑了,和朱鸡石将军对阵的周勃也乘乱跑了,怎么就连位置在最后面的樊哙也乘乱跑了?沛县这帮匹夫,都是属泥鳅的?”
“在历史上,你和张良也好不到那里,也是属涂油泥鳅的。”项康在心里嘀咕,嘴上则笑道:“不奇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没有点逃命的本事,他们也活不到今天。昨天晚上,我们的主力大队能够直接在阵上把南阳贼军的大将周苛斩首,本王已经算是可以满意了。”
“大王,最好还要忽视这些匹夫的威胁。”另一个随军而来的谋士娄敬小心提醒道:“樊哙、周勃和韩信这些贼将,不是勇猛过人就是智勇兼备,又对南阳贼王刘季忠心不二,他们回到了刘季的身边后,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和机会,只怕很快又会帮着刘季形成对我们的威胁。”
这个道理项康当然比谁都懂,可是没办法,刘老三和他的沛县小伙伴们一个赛一个的能跑,项康追不上他们找不着他们,又能把他们怎么样?所以项康也只能是点点头,然后又随口问道:“陈平、娄敬,以你们之见,如果刘季那个匹夫真的逃到了阳城,又乘着我们还来不及南下攻打阳城的机会,多少收拢了一些残兵败将,他下一步会怎么办?”
设身处地的稍一盘算后,对战略战术都有独到见解的娄敬很快就回答道:“回禀大王,以臣下之见,刘季匹夫接下来应该有两个选择,一是坚决退守宛城,利用宛城的坚固城防与我们长时间抗衡,等待西楚王率领西楚贼军的主力救援。二是留下一军死守宛城,自领一军退守邓县(现在的襄樊市),既利用宛城城防争取时间,也做好随时南渡汉水的准备。”
“再然后,刘季匹夫就可以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娄敬又接着说道:“如果通过实战证明,宛城的坚固城防能够挡得住我们的新式投石机,有长期坚守的希望,刘季匹夫就可以在邓县耐心等待西楚王的援军。如果宛城也被我们迅速攻破,刘季匹夫肯定会立即撤往南郡,利用汉水天险和漫长道路拖延时间,等待西楚王的救兵增援。”
项康在心中推演,发现刘老三在主力遭到重创的情况下,确实也只剩下了这两个比较稳妥的选择,便点了点头,又说道:“刘季匹夫本人直接逃到邓县或者南郡,对我们拿下宛城和南阳全境虽然非常有利,但我希望他最好不要这么做,我阿兄的西楚军主力,确实是我们背后的威胁,我们南征大战如果时间拖延久了,很容易节外生枝,只有在宛城干掉我们的南线残敌,速战速决,这样才对我们最为有利。”
“怕就怕刘季匹夫也会得出这个结论。”陈平在旁边说道:“尤其是我们南下宛城,必须要拿下叶县和阳城,攻城肯定会暴露我们投石机对城墙的破坏力,刘季匹夫只要通过细作知道情况,只怕更加会坚定直接逃到南郡的决心。”
项康盘算着不说话,娄敬却突然灵机一动,忙说道:“大王,我们怎么忘了考虑西楚贼军利几所部的存在了?利几那个匹夫如果利用的话,说不定可以给我们帮上大忙啊?”
“没错,我们怎么一时糊涂,忘记考虑利几匹夫可以利用了?”陈平也醒过味来,忙说道:“大王你昨天许下承诺,答应只要利几匹夫带兵先走,我们就绝不出兵追杀他,他照做了,大王你也兑现了诺言。有了这个默契,我们只要再想点办法,说不定就有希望借着利几的手直接干掉刘季这个匹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