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汉军的攻坚战事便始终不顺,即便不讲人道的用齐军士卒的尸体乃至重伤员填塞了西楚军的护营壕沟,开辟了几条稳定的过壕道路,然而汉军将士却依然还是被西楚军牢牢的挡在了垒下,就算勉强有汉军勇士侥幸冲上营垒,也全都在转眼之间被西楚军强顶下垒,或者是直接捅得满身血染,砍得血肉横飞,壮烈牺牲,还始终都是如此,无论如何都占据不了垒上阵地。
汉军将士的伤亡数字也因此不断上升,不管是冲击西楚军大营南门的汉军郑布兵团将士,还是从侧面冲击西楚军东门的汉军周叔兵团将士,全都是在西楚军的坚固工事面前伤亡巨大,损失惨重,士气斗志也不断衰竭,更加看不到打破僵局的胜利希望。
与汉军相反,西楚军这边却是越打士气越盛,越打士气越强,凶狠挥舞着各种武器,把艰难攀登的汉军将士接连捅死捅伤,硬顶强砸下梯,也把艰难蚁附的汉军将士杀得尸横遍地,血流积洼,犹如一道铜墙铁壁一般,始终屹立在汉军将士面前巍然不动。
见此情景,项康和周叔等人难免是眉头紧皱,不得不担心今夜能否拿下西楚军营地的要命问题。在营内指挥的项冠却是满脸狞笑,几次狂妄叫嚣,“婢女养的汉贼,有本事就再来啊,再派军队来攻营啊!不管来多少,今天晚上我们就让你们死多少!”
“杀啊——!”
正所谓乐极生悲,项冠或许不该这么乐观大意,正当他得意不可一世的时候,也正当项康和周叔等人忧心忡忡到了极点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西楚军中军营地内,突然再一次响起了之前西楚军内讧时出现的喊杀声,同时西楚军的中军营门还突然打开,无数赤着左臂的西楚军将士呐喊杀出,犹如一把利剑一样,突然捅向了正在前方与汉军激战的西楚军将士背后。
“出什么事了?!”
项冠和许多西楚军将士先是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吓得一愣,再接着,当看清楚是周殷的直属军队从中军营地内杀出后,项冠还顿时就双眼通红,疯狂咆哮道:“周殷匹夫!你果然还是原形毕露了!也果然是汉贼的内应啊!”
也多亏了项冠此前有所准备,提前安排了死党庞闰率军守卫在中军营外,及时上前拦住了周殷的直属军队截杀,这才没给周殷叛军直接杀到外营大门旁接应汉军入营的机会。
可是没办法,庞闰所部不管是拦截得再及时再坚决,也没办法拦住周殷叛军的后队在西楚军的中军营内纵火报信,通知外面的汉军他们已经火线起义。火把乱掷间,此前没有受到内讧波及的西楚军中军营地内很快就是火头四起,无数军帐和辎重燃烧起冲天大火,升起滚滚浓烟,还在漆黑的夜空下格外醒目。
见此情景,正在营垒上激战的西楚军将士当然是一片大哗,原本已经稳定下来的军心顿时又重新动摇,被死死拦在垒下的汉军将士则是欢声震天,士气陡然恢复到了颠峰,冲杀速度也猛然加快,手脚并用登梯如飞,攻势凌厉猛然激增数倍。而远处正在皱眉的项康和周叔等人则是欣喜若狂,异口同声大吼道:“机会来了!后续军队,上!”
同一时间的西楚军营内,强行接管了外营指挥权的项冠却是急红了眼睛,口中咆哮犹如野兽受伤,飞快命令自己最信任的几支军队发起反击,全力围剿发起内乱的周殷叛军,“杀!杀!给我叛贼全部杀光!一个都不要留!”
还是与此同时,多名周殷亲兵已经乘乱脱离了战场,携带着周殷的口信,去联系在外营统兵的几名可以争取的西楚军将领,代表周殷向这些平时与周殷走得比较近的西楚军将领宣布道:“我们大司马被项冠匹夫欺压羞辱,已经决定倒戈接应汉军攻营,将军你如果愿意跟着我们大司马投降汉王,就让你的将士亮出左胳膊,带着军队攻打营门,帮着汉王的军队进营!愿意给项冠匹夫陪葬的,我们大司马也绝不强求!”
被周殷挑中的五名西楚军将领中,有两名西楚军将领出于对项羽的忠心,毫不犹豫的斩杀了周殷派来与他们联系的亲兵,两名不做答复,只是态度明显犹豫,还有一名西楚军将领则是当机立断,立即号召麾下士卒撕去左袖亮出胳膊,响应周殷的倒戈叛变,他的部下中有一名基层将领提出反对,也被这名西楚军将领毫不客气的当场斩杀!
这支尾随叛变的叛兵给了西楚军以致命一击,项冠的死党军队全都已经被派去围剿周殷的直属军队,仓促之间,项冠根本来不及抽调靠得住的军队收拾这股新出现的叛军,再加上这支叛军又动手太过突然,甚至还没等其他的西楚军队伍反应过来,这支新叛军就冲杀到了邻近的西楚军大营东门附近,顿时就杀了死守东门的西楚军一个措手不及。
“杀!接应汉王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