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拼了。”彭越阴沉着脸说道:“后面的西楚贼军什么时候能够追上来,谁都不敢保证,现在只能是乘着追兵还没到,全力进攻,冲过邹县!”
冯仲无奈点头,又语气更加无奈地说道:“彭将军,不要怪我自私,我的军队必须优先保护王妃和汉国重臣的家眷,所以这一场仗,只能是请你打主力,掩护我的军队突围。”
“冯将军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彭越的回答让冯仲松了口气,说道:“一会我冲在前面开路,负责缠住西楚贼军,掩护你保护王妃她们转移。”
冯仲一听大喜,忙向彭越千恩万谢,又赶紧问道:“彭将军,薛郡的情况你更熟悉,以你之见,我们冲过了邹县之后,能不能直接往西走?”
彭越的神情明显无比犹豫,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冒险直接往西走,因为西楚贼军那边肯定知道我们最想直接往西突围,也肯定会在西面布置军队拦截,而且西面的任城和爰戚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如果西楚贼军在这些地方也驻扎得有军队拦截,那我们就算冲过了邹县,也很可能照样是死路一条。”
谁都知道汉军肯定最向往西突围,冯仲当然也不敢保证邹县的西面还有西楚军军队驻扎,只能是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你的斥候不是确认,西楚贼军是突然从南而来吗?”彭越答道:“这也就是说,西楚贼军肯定还没有来得及往薛郡腹地提前派驻军队,所以我们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往北走,先甩开西楚贼军的追兵,然后再向西去巨野泽,只要能够撤到地形复杂的巨野泽,我们就算还是很难突围,也有把握找到地方可以暂时藏身。”
冯仲当然不敢轻信彭越的保证,然而直接向西突围实在太过危险,再加上冯仲军现在必须得仰仗彭越这个巨野泽的地头蛇,冯仲在别无选择之下,只能是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
商量好了撤退路线,冯仲和彭越又匆匆商量了突围战术,决定由彭越率军先行,主动向西楚军发起进攻,冯仲军保持一段距离尾随西进,待彭越军缠住了西楚军之后,冯仲军再乘机掉头北上,拉开与西楚军的距离,然后彭越军再北上与冯仲军会合。
计议一定,彭越军立即大步西进,冲在了前面为冯仲军开路,然后也不出所料,待彭越军赶到邹县战场时,收到斥候报告的西楚军果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还十分狡猾的兵分两路,一支军队结阵在了驰道的三岔路口,另一支列队在了邹县西面的驰道之上,当道切断了汉军的西进道路。
见此情景,彭越也没有任何选择,只能是马上把军队一分为二,主力正面冲击列阵在三岔路口的西楚军,另一支军队则向西面的西楚军发动佯攻,同时牵制住两支西楚军,掩护冯仲军掉头北上。
见彭越军正面杀来,西楚军周兰和丁固两部当然是立即放箭迎战,彭越军将士舍死忘生,顶着箭雨强行冲到近处与西楚军近身作战,冯仲军则乘着彭越军暂时缠住敌人的机会,绕开战场大步向北,争分夺秒的冲向北面驰道大路。
“快快快!快走!快走!”
类似的吼叫声在冯仲军队伍中此起彼伏,为了加快速度,冯仲军将士你推我拉,几乎是直接抬着运载汉军家眷的马车前进,硬生生的越过战场东北并不适合马车行进的旷野田地。而在此期间,终于确认汉军突围方向的西楚军也马上发起了疯狂反击,妄图杀散彭越军截击冯仲军保护的车队,战斗力其实并不强的彭越军也是咬牙硬挺,不惜代价不计伤亡的缠住西楚军,为友军争取转移时间,与西楚军在黑夜中厮杀得血肉横飞,惨烈万分。
半个多时辰后,冯仲军好不容易才全部转移到了通往鲁县的驰道大路上,然后连队列都来不及整理,马上就乱糟糟的簇拥着车队大步向西,冯仲血红着眼睛大吼不断,催促自军将士加快撤离战场。而与此同时,彭越军与西楚军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战场上到处都是缭乱的火把,厮杀得不可开交的两军士卒,期间还有一队西楚军成功甩脱了彭越军纠缠,大步向着北上的冯仲军追来。
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冯仲只能是命令自己的部将王方率军迎击,全力挡住这支追兵掩护主力北上,好在同为少帅军老人的王方也没让冯仲失望,即便只是率领两千军队殿后,也仍然奋战敌住了追兵,冯仲军主力乘机保护着车队全速北上,逐渐拉开了与敌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