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项康的命令,天色即将微明时,五花大绑的项悍就被押到了项康的面前,时隔足足两年,项康和项悍终于兄弟重逢后,两人都是久久不语,还是过了许久后,项悍才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骂道:“逆贼!”
“逆贼?”项康惨然一笑,问道:“阿兄,你骂我是逆贼,那我倒要问你了,我反逆谁了?反逆了你追随的西楚王阿兄?他是我的大王吗?”
项悍语塞,半晌才吼道:“你反逆了我们项家当初拥立的楚王!楚王下诏,让天下诸侯群起讨伐于你!”
“阿兄,你还是三岁小孩吗?”项康很奇怪的反问道:“楚王下的那道声讨我的诏书,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们阿兄项羽妒忌我的反秦功绩,硬要栽赃说我在关中擅自称王,逼着我们项家拥立的楚王熊心下诏,会有那道诏书吗?”
“你胡说!”项悍涨红了脸,吼道:“你如果不想在关中擅自称王,当初在函谷关的时候,为什么要和我们阿兄的军队开战?为什么要杀我们阿兄麾下的将士?”
项康苦笑,说道:“阿兄,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幼稚啊,函谷关的事,就连其他的异姓诸侯都知道,是刘季那个匹夫在中间搞鬼,我们阿兄明明也清楚这点,但还是故意相信刘季的鬼话,让他可以有借口和我开战,抢走我亲手打下来的关中沃土,还有本来就该属于我的关中王位。你也是一员大将,手里有不小的权力,为什么就自己派人查一查?”
“我用不着查!我只相信我们霸王阿兄的话!”项悍怒吼道:“还有,我们季叔也说了,函谷关的事就是你搞的鬼,他还以我们项家长辈的名誉,把你逐出了我们项家的宗谱!”
“还真是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项康冷笑,说道:“季叔对我是什么态度,别人不清楚,你难道没有亲眼看到?从我们在下相起兵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想伸手摘桃子,逼着我把兵权和地盘一起交给他,就因为我不肯答应,所以他才一直针对我。他说函谷关的事是我搞鬼,你一定要相信,那我也是无话可说。”
项悍沉默,半晌才说道:“少说废话了,既然落到了你手里,要怎么处死我,动手吧。”
“你是我阿兄,和我一样流项家的血,我如果现在就杀了你,对全天下都没有办法交代,更没办法向我们的两位叔母交代。”
项康无奈的摇头,8又说道:“但你记住,我也只饶你这一次,你知不知道?今天为了抓你,我的士卒白白牺牲了十好几人,我如果为了念及亲情,以后还要这么做,就没办法向我麾下将士的父母妻儿交代。所以,不会有下次,下次我们再在战场上碰面,我会给我的将士下令,叫他们不必一定要你生擒活捉,在战场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作为当事人,项悍当然很清楚,今天如果不是汉军将士手下留情,自己被拖下战马后,早就已经被乱刀乱剑砍成了肉酱,所以项悍也只能是闭上嘴巴。项康则吩咐道:“一会先给我阿兄身上的伤治一治,然后派人把他向东送出三十里,给他一匹马和一把剑,还有些钱粮,让他爱去那里去那里。”
许季赶紧答应,项康挥了挥手,押解项悍的亲兵会意,立即拖起项悍就走,项悍也不说话,自行转身大步离开,项康则又喝道:“慢着,阿兄,如果你回去见到我们的西楚王阿兄,务必替我给他带一句话,就说他一个劲的只知道大用我们项家兄弟,只知道把有油水的好差事交给我们项家兄弟,不是在对你们好,实际上是害了你们。就象我们当年在侍岭亭打铁一样,只有千锤百炼,我们项家兄弟才能真正的成为大器。”
项悍听出了项康的弦外之音,更不吭声,项康则又说道:“还有,给我们项家兄弟带一声好,就说我很想念他们,另外再替我向他们道一声歉,我们项家兄弟,以后恐怕很难再有一起游览嬉戏,同席共欢的机会了。”
在项康的提醒下,想起了以前在下相兄弟同欢的日子,项悍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可是只是顿了一顿后,项悍还是昂着头离开了项康的面前,从始至终都没有与项康兄弟相认。看在他离去背影,项康叹了口气,说道:“我的霸王阿兄的确不会用人,好好的一个大将之材,愣是叫他给调教成了这样。我的项悍阿兄如果还不知道悔改,只怕这辈子都废了。”
“行了吧。”陈平和张良等人心中纷纷腹诽,暗道:“你们项家出了你和项羽,就已经把天下搅得大乱了,如果你们项家子弟个个都变成了你这样的奸贼,或者是变成了项羽那样蛮横残暴的西楚霸王,那天下人还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