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说罢,冯仲又立即转向徐次,吩咐道:“徐次兄弟,你带一半的军队去抢城门,拿下城门和城上的城楼!告诉我们的将士,就说情况有变,先给我拿下城门再说,有敢阻拦者,一律诛杀!记住,保持编制,千万别乱了!”
徐次立即答应,冯仲又马上安排了五名千长给他帮忙,然后向余下的四名千长吩咐道:“你们四个,带着军队组成圆阵,保护我的旗阵,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许擅离阵地,千万不能和我们自己人杀乱了!”
四将领命,立即飞奔回本队率军退后,迅速布置圆阵保护冯仲的旗阵,冯仲则是喝声不断,接连颁布命令,一边派魏山去和彭越军联系,告诉彭越自己已经拿下项声,让彭城守军失去了统一指挥,叫彭越军立即向彭城守军发起进攻,一边让自己亲兵也布置了一个小圆阵,保护住自己和已经拿下项声等人,以免自己的部下突然倒戈。然后还是在徐次率军向彭城西门发起冲锋时,冯仲才又派心腹亲兵拿着项声的印绶到彭城守军阵前传令,要求彭城守军立即放下武器,就地解散,还有向彭越军投降。
冯仲的冷静指挥和周密考虑,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看到徐次率军直接冲向彭城西门,刚刚全部出城的彭城守军自然是立即一片大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再看到冯仲的亲兵拿着项声的兵符印绶冲到他们阵前,大声要求他们放下武器和就地解散,彭城守军更是一片大乱,大呼小叫着说什么的都有,士气陡然狂坠到了极点。
彭越也十分擅长捕捉战机,收到魏山飞马送来的急报,又看到西楚军确实已经一片大乱,彭越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催动军队发起进攻,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接杀向刚刚出城的彭城守军,彭城守军群龙无首,又没有站出来接替项声主持大局,还没等彭越军杀到面前,就已经有无数士卒逃出了队列,场面更是混乱得不可收拾。
在这样的情况下,守卫彭城的再如何是西楚军的精锐部队,当然也没了办法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彭越军只是一个冲锋,就把彭城守军杀得土崩瓦解,逃得四面八方都是,继而彻底崩溃。徐次军也是势如破竹,乘着城门守军措手不及的机会,迅速拿下了城门和瓮城城门的控制权,继而又杀上城头,强行夺占了城楼的控制权,期间留守城内的西楚士卒晕头转向,即便偶有反抗,也很快就被严格执行命令的冯仲军士卒杀散。
战不多时,无人指挥的彭城守军便被彭越军彻底杀溃,大呼小叫着纷纷逃出了西门城外战场,留下满地的尸首残骸,见城外大局已定,冯仲也这才派人给徐次传令,命令他率军入城,把城门移交给彭越军控制,到城内南部的市场开阔出集结侯命,然后再向士卒告知真相,并许诺说事后每名士卒赏赐二十金——反正彭城王宫里有的是项羽辛苦抢来的金玉珠宝,冯仲也不用害怕兑现不了承诺。同时又派出熟悉城内地形的士卒给彭越军带路,帮着彭越军夺占城里的重要设施。
让冯仲欣慰,他这边才刚派出士卒给彭越军带路,彭越军那边就主动派人给他送来了一批汉军的赤红色旗帜,冯仲也马上命令他在城外的军队改打汉军旗帜,再用不着担心和彭越军发生误会冲突。
在冯仲军的帮助下,彭越军也很快就冲进了他们原本绝无可能拿下的彭城城内,彭城内部也随之一片大乱,城里已经所剩不多的彭城守军四处奔走逃命,又在彭越军的呐喊招降下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只有少部分人逃向王宫与项它率领的西楚军郎中卫队会合,彭越军势如破竹,迅速夺占了粮仓武库等重要设施,并且很快就包围了西楚王宫。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彭越等人才和冯仲在彭城的西门城外见了面,亲热的互相拥抱见礼了一番后,鉴于项它仍然还在率军死守王宫,冯仲又和彭越匆匆商议,决定暂时不急着攻打西楚军死守的王宫,先由彭越军负责接管彭城四门,控制城内住户居民,冯仲则率军入城,到城南市场去和徐次军会合,先完成易帜整编,安定好士卒军心,然后再联手攻打西楚王宫。
进得已是一片大乱的彭城,迅速赶到城南市场和徐次军会合后,当着近万将士的面,已经逐渐历练出来了的冯仲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历数以项羽为首的西楚军决策层的种种罪恶,什么残暴害民荼毒生灵,以下犯上弑杀义帝,倒行逆施不顾手足亲情,坚持挑起与汉军之间的战火,然后才正式宣布易帜加入,并且大度的让自己的士卒自决去留,表示不愿意跟自己走的可以立即脱下军服离开军队,自己绝不追究过问。
冯仲从项康那里学来的爱兵如子手段,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作用,尽管多是楚人出身,可是出于对冯仲的爱戴和尊敬,再加上冯仲军中数量众多的少帅军老人鼓动怂恿,绝大部分的冯仲军将士还是高喊口号,表示愿意继续追随冯仲征战,只有极极少数的人选择离开,冯仲见了大喜,当即命令自军士卒全部改打汉军旗号,并且裸露左臂以此甄别敌我,很快就完成了军队的重新整编。
与此同时,在冯仲军士卒的引领下,项康的狂热崇拜者雍齿,也亲自带着一支军队杀进了西楚军的廷理狱,迅速消灭了所有胆敢反抗的狱卒和看守,砸开了牢门,救出了所有被西楚军关押的汉军文武重臣家眷,还有同样被关在这里的汉军重臣郦食其,汉军大将王陵的家眷亲人,以及张良追随的前任韩王韩成和韩信等人。
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得到了救援,被彭越军将士搀出了牢房,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时,汉军文武重臣的家眷们当然是哭声震天,向把他们救出水深火热的雍齿千恩万谢,雍齿则是连连摆手表示不必,又流着眼泪说道:“各位犹父犹母,丘嫂兄弟,都怪我们不好,这么晚才把你们给救出来,让你们受大苦了。不过你们放心,从现在开始,谁要是还敢再欺负你们,我雍齿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将军,救救我虎儿,救救我虎儿。”朱鸡石的妻子又抱着儿子来到雍齿的面前恳求,哭着说道:“他的高烧到现在还没退,请你赶紧给请一个医工,给虎儿看一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快!”雍齿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更没问朱鸡石妻子的身份,马上就吼道:“把牢里的医工抓来,一个时辰之内,不把我大侄子的烧给退了,我要他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