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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怎么渡河?”贯高泼冷水,说道:“如果我们大举出动,肯定瞒不过汉贼斥候的眼睛,到时候汉贼及时出兵,给我们来一个半渡而击,我们能有多少把握取得胜利?”

田叔闭上嘴巴,张敖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捏着下巴上的微须盘算了半晌,突然说道:“有办法,我们在晚上出动一万军队,乘夜渡过绵蔓水,在绵蔓水西岸排开阵势,同时抢搭多道浮桥,尽量开辟进兵道路,然后到了黎明的时候,我们再出动主力过河,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少帅军妙计。”田叔再次恭维,说道:“晚上渡河不容易被汉贼发现,即便被发现了,我们的偏师也可以迅速撤回绵蔓水东岸,不用担心遭到太多损失。只要我们的偏师顺利过了河,结成坚阵保护渡口,汉贼就是大举出兵,也挡不住我们的主力过河了!”

言罢,田叔还又主动请缨,请求率军担任先锋,连夜偷渡绵蔓水并掩护主力过河,贯高本想反对,可是考虑到自己不能过于倚老卖老,还有张敖的安排也比较妥当,即便有什么危险也容易撤退,便勉强点点头,又叮嘱道:“可行,不过在渡河进击的同时,要留下一支军队防范井陉城里的汉贼军队。”

生怕贯高反对的张敖一听大喜,赶紧和赵军众将一起,仔细商量出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进兵渡河决战计划,安排众将着手实施。而调兵遣将完毕后,张敖还兴奋的搓起了手,自言自语道:“周叔匹夫,听说项康奸贼当初为了留下你,不惜抛下军队单骑追出数十里,本将军这次倒要看一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成色?到底是不是徒有虚名?!”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井陉之战

张敖等制订的渡河计划确实非常周密,一万赵军在二更出发,三更开始渡河,还是到了天色即将微明时,才被首批出营探察敌情的汉军斥候发现这一情况。

汉军斥候发现这一情况时,可以说一切都已经晚了,一万赵军前队已经尽数渡过了绵蔓水,在西岸结成了坚阵保护渡口,还抢修了一些鹿角拒马等临时防御工事保护阵地,又在绵蔓水上搭建起了二十道坚固浮桥,打开了赵军主力进兵西岸的道路。而与此同时,准备充足的赵军主力也已经大举出营,正打着火把列队向渡口这边赶来,汉军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把赵军半渡而击的机会。

还好,周叔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抓住半渡而击的机会破敌,同时在周叔的战术计划中,汉军也不需要太多的预警应变时间,所以周叔毫不慌张,仅仅只是命令汉军将士抓紧时间造饭进餐,多做干粮以便阵上食用,还有就是给南面的仆从军夏说所部去了一道命令,然后就再不理会赵军渡河,任由赵军主力在前军掩护下从容渡过绵蔓水。

见此情景,汉军诸将当然无不诧异,纷纷问道:“将军,赵国贼军正在渡河,正是我们把贼军半渡而击的大好机会,你怎么还不派兵出营?”

“半渡而击?说得容易,赵国贼军已经在渡口那里结下了坚阵,仓促出兵,我们有几成把握冲溃贼军的战阵?”周叔反问,又微笑说道:“再说了,就算我们倾巢出动,有把握冲得溃赵国贼军的战阵,但是把赵国贼军的前队打跑了,我们那来的机会正面决战,一战歼灭赵国贼军的主力?”

“正面决战?一战歼灭赵国贼军的主力?”在场汉军文武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又纷纷说道:“周将军,我们有把握做得到这点吗?赵国贼军的兵力在我们之上,我们的士卒又大部分都是关中上郡的新兵,战斗力未必在赵国贼军之上,正面决战,能有多少把握歼灭赵国贼军的主力?”

周叔自信的笑笑,说道:“战场之上,决定胜负的,不仅仅只是兵力的多寡,士卒的强弱,还有一个战术问题更加重要,战术运用得当,我们的两万多军队,未必就没有把握歼灭赵国贼军的主力。”

汉军众将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太明白周叔那里来的这么强烈的自信,同时个别比较细心的汉军将领,还在心里奇怪说道:“我们的两万多军队?我们的三万军队分出了三千去井陉城里驻扎,再加上夏说的四千军队,兵力仍然还在三万以上啊?周将军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一点都忘了?”

与此同时,在田叔率领的前军精锐部队掩护下,赵军主力也已经开始了全面渡河,在张敖的指挥下,三万五千赵军出营之兵,先是分出了五千兵力北上到井陉城外侯命,严密监视井陉城里三千汉军守兵的一举一动,同时兼顾河面,防范汉军放出火筏火船焚烧赵军浮桥,余下的三万军队则以两千人为一队,以最快速度冲过并不是很宽的绵蔓水,过河到西岸结阵,帮助前军保护渡口,有条不紊的逐步将兵力投入西岸战场。

最后,还是在张敖亲自率领着车兵和骑兵渡过了绵蔓水时,张敖、贯高和田叔等赵军文武才悄悄松了口气,知道已经再也用不着担心汉军出营奔袭了,然后因为汉军主力始终龟缩在营内不出的缘故,张敖等人又马上把目光转向了西南面的夏说军营地,都说道:“等我们的军队全部过了河,汉贼如果还不出战,我们就马上拿下夏说叛贼的营地,先剪除汉贼的羽翼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