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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别说,因为夏说平时对士卒还算不错的缘故——起码没有忘记在干苦活时给赵军将士加菜,再加上赵午前些天的所作所为又大大得罪了赵军将士,所以即便中军营地发生了巨大变动,收到了夏说派人传达的命令后,赵军各营竟然真的没有那怕一支军队发生哗变,全都乖乖的各自呆在自己的营地里,错过了制止夏说叛变的最好机会。

汉军那边显然也是早有准备,才刚到了四更时分,周叔就已经亲自率领着两万汉军打着火把来到了赵军营外,夏说乘机把赵军众将全部宣召到了全面戒严的中军营地,又让自己的亲兵包围了中军大帐,然后才拿出赵军细作偷抄来的所谓赵歇衣带诏当众朗读,无耻宣称这道诏书不假,要求赵军众将追随自己投降汉军,帮着汉军讨伐欺君弄权的赵国奸相张耳!

毕竟是张耳分派给夏说的军队,即便命悬敌手,赵军将领仍然还是有两个人跳了出来大骂夏说的无耻行径,夏说大怒,立即命令亲兵把那二将砍死,其他的赵军将领见了胆寒,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是乖乖的抱拳唱诺,夏说见了大喜,当即命人打开营门迎接汉军将士入营,又亲自率军裹挟着赵军众将到大营门前向周叔投降,同时派人传令全军,要求所有的赵军将士放下武器投降,改为接受汉军的管理指挥。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赵军营地中才出现了士卒武力反抗的情况,好在营门已经被汉军将士接管,汉军迅速入营平叛,很快就把骚乱给镇压了下去,反抗者大半被杀,只有小半乘夜逃出了营外返回井陉,其他的赵军将士见大势已去,也只好是乖乖的服从命令,放下了武器向今天下午才赶到井陉战场的汉军将士投降。

在此期间,夏说当然来到了周叔的面前伏地请降,奸计得手的周叔开心大笑,亲自下马搀起了夏说,对夏说好言安慰,又用项康借给他的权力,当众册封夏说为曲阳侯,赐食邑千户,金三万和玉器百件,还有封为赵国国相,夏说大喜,赶紧向周叔连连行礼道谢,谄媚得就好象是叔孙先生再世。

事还没完,在夏说的陪同下,又安抚了被裹挟投降的赵军诸将后,周叔又想起了一个大问题,忙向夏说问道:“夏国相,张耳奸相之前有没有说给你派援军?援军什么时候到?”

“周将军你还没有知道?”夏说诧异反问,说道:“张耳奸相派他的儿子统领四万援军,最迟今天之内就能赶到井陉。”

“今天之内?这么快?!”

周叔差点没有惊叫出声,终于明白夏说为什么会这么痛快投降的同时,又赶紧抬头去看天色,却见东边的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腹白,明显很快就要天亮了,旁边陪同而来的周术也是大吃一惊,忙说道:“将军,不能浪费时间了,必须马上想办法安置好降兵,不然的话,赵国贼军的增援突然到来,刚投降的赵国士卒怕是会出问题!”

周叔眉头紧皱,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迅速安置刚投降的赵国士卒——总不能全部坑杀吧?旁边的夏说也明白周叔的苦衷,忙说道:“周将军,不用急,末将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你信得过末将的话,请让末将继续统领降卒,带着他们撤出井陉战场,到晋阳去接受你的军队整编。”

周叔依然不敢放心,知道夏说投降得太过突然,赵国军队里肯定有无数人不肯真心依从,一旦没有了汉军将士监视控制,很可能会干掉夏说重新反叛,到时候这些降卒又突然往汉军背后捅上一刀,肯定能让汉军将士喝上一壶!

“只能是就地遣散了!”别无选择之下,周叔咬了咬牙,只能是立即向夏说说道:“夏国相,你继续统领刚投降的赵国军队,给你三个时辰时间完成甄别整编,明确告诉那些降卒,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愿意留下的收编,交给你信得过的人统领,不愿意留下的,全部发给粮食,就地遣散!”

夏说张大了嘴,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周将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末将投降得这么突然,军队里肯定有无数人不服,你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肯定大部分的人都会走,张敖贼军又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他们就地加入了张敖贼军,不是又会马上变成我们的敌人了?”

“怎么都比让他们临阵倒戈的强。”周叔回答得无比直接,又吩咐道:“快去办吧,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带着他们撤往后方,你的安全没有办法保证。”

刚干出卖主求荣缺德事的夏说一想也是,便也不敢耽搁,赶紧抱拳唱诺,飞奔回还在出营集结的赵国降卒之中,组织自己的亲信军队展开甄别,然后也不出夏说所料,得知汉军让自己自由选择留下还是遣散,大部分的赵国降卒果然立即选择了领取粮食离开井陉,将近一万四千的赵军降卒,还竟然有接近万数选择接受就地遣散,只有大约四千人选择留下,继续追随夏说。

即便选择留下的也未必可靠,因为赵国援军在今天之内就要抵达的消息,早就已经在井陉赵军之中传开,很多真正的顽固分子便在底下悄悄商议,纷纷说道:“假装留下,等我们的援军到了,再突然从背后捅汉贼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