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抢先回答,又说道:“因为我们主动发起进攻,不但距离遥远,后方容易被敌人偷袭,粮草转运也十分困难,过于漫长的粮道一旦被敌人切断,我们的主力就有覆灭的危险。反之则不然,如果引诱西楚贼军与我们决战于鸿沟一线,我们可以就地得到敖仓的粮草补给,立于不败之地,又可以突出奇兵,设法切断西楚贼军的粮道,让西楚贼军首尾难顾,彻底落入被动。”
项康大点其头,坦然说道:“不瞒诸位,其实我一开始也就是这么设想的,只不过态度不够坚决,临时决定出兵奔袭彭城,这才给了西楚贼军偷袭三川的机会,害得我们三川守军这次打得这么危险和艰难。”
包括张良和陈平在内,当初极力要求项康乘机奔袭彭城的汉军文武无一不是面带愧色,老实向项康垂首请罪,项康则摆手说道:“众位不必这么自责,你们也是一片好意,还有就是想急着救回我们的家眷老小,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们。要说责任,这次的责任是我最大,是我也急着想我们的家眷老小,这才弄险轻进,差点酿成了大祸。”
自责过后,项康又拍板道:“那正面战场的战略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们不再冒险轻进,深沟高垒先引着西楚贼军来打我们,等我们把西楚贼军拖得师老兵疲,国力耗尽,然后再决定如何发起反击。”
众人唱诺,项康又问道:“正面战场坚守,对于侧翼的关外诸侯,我们又应该采取什么策略?各位可有什么高见?”
“汉王既然决定在正面坚守,那么在两翼当然要发展进击。”
张良的话多少有些私心,说道:“在我们北面的章邯、董翳和司马欣三个匹夫,还有在我们南线的刘季,不是西楚王的死党,就是和我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死敌,我们最好是同时从两路出兵,一路攻晋北之地,诛灭章邯、董翳和司马欣三贼,一路取南阳攻灭刘季,彻底肃清我们的后方隐患。”
稍微顿了一下后,张良补充道:“同时恩威兼施,逼迫赵国和英布向我们臣服,出兵帮助我们讨伐西楚贼军,顺之者用,逆之者灭。最后再安抚韩广、臧荼和吴芮等实力不足的关外诸侯,联络齐国,共灭西楚。”
一向欣赏张良战略眼光的项康难得沉默,没有立即表态接受张良的战略建议,周叔也提出反对,说道:“子房先生,我们在南北两翼一起出击,虽然是可以让西楚贼军首尾难顾,不知道救那一边才好,但是这么做对我们的后方压力太大,容易出现后援不济的危险。所以最好的办法,我们应该是先北后南,先荡平了北方的关外诸侯,逼着他们出兵帮助对付西楚,然后再解决南线的关外诸侯。”
项康这才点了点头,向张良说道:“子房先生,我知道你急着救回韩王,但是没办法,我们的实力还没有办法做到南北两线同时出击,我们北线的形势又远比南线复杂严峻,所以我们只能优先出兵北线,先解决晋北的章邯、董翳和司马欣,还有他们背后的赵国问题,然后才能考虑南线。”
言罢,项康也补充了一句,说道:“千万不要因为刘季的实力比较弱小就觉得他好对付,用一支偏师就能解决他的问题,现在在刘季的帐下,潜伏着一个对我们来说十分可怕的敌人,除了我以外,我军之中,恐怕也只有周叔将军能够是他的对手。”
还从没见过项康如此警惕一个敌人,张良和汉军众文武在好奇之下,当然是无不开口询问那个可怕敌人是谁?项康则哭丧着脸答道:“不要问了,将来你们就会知道。总之,我们的细作打听那个匹夫的出身来历以后,我是已经把肠子都给后悔青了。”
摇着头拒绝说出那个让自己后悔万分的名字,项康又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向周叔说道:“周将军,扫荡晋北诸侯的差使,我就交给你了,我已经让亚叔和晁直在关中紧急征召六万军队听用,给你三万两千步兵和八千骑兵,另外此前我派到云中郡的王陵一万军队,也划拨给你调遣指挥,总数五万军队,替我干掉章邯、董翳和司马欣,可有把握?”
周叔慌忙向项康下拜,拱手说道:“请大王放心,如果末将统领五万军队还灭不掉晋北三贼,那末将也没脸回来见你了。倘若不能得手,不消大王下令,末将就自行了结!”
“那就拜托了。”项康满意点头,又说道:“还有,如果赵国不听我的使唤,或者是又倒向了我阿兄那边,赵国也交给你,替我灭了赵歇、张耳!”
周叔赶紧再次答应,项康又耐心叮嘱,让周叔不要一味用强,要懂得因势利导,好生利用可以争取的动摇敌人,给了周叔很大的自主权让他见机行事,还把留守关中的崔广和周术两条老狐狸也派给周叔,让他们帮着周叔处理一些政治问题。周叔千恩万谢,一一答应,项康也这才吩咐道:“把军队移交一下,明天就回关中去准备出征吧,虫达、吕匡和凌敬是你用顺手了的人,让他们也和你一起去,另外杨喜也跟着你去,帮着你统领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