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在出发前,我们汉王曾经亲口对外臣说过,只要大王你能够答应改为依附我们汉王,除了我们汉军目前占领的土地城池之外,其他的条件都可以商量!”
叔孙先生马上回答,又说道:“大王如果不信,可以立即派人当面去问我们汉王,外臣如果不能替他做主,替他答应把薛郡划拨给大王你作为国土,请大王再架一口鼎,把外臣立即烹了!”
申阳脸上喜色更盛,叔孙先生则又笑嘻嘻地说道:“大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请大王务必关照一下外臣的祖茔,外臣的祖茔也不在别处,就在即将要成为大王你国土的薛郡薛县。”
“先生你也是薛郡人?”申阳先是一奇,见叔孙先生笑着点头后,申阳顿时鼓掌大笑了起来,“难怪本王一直都觉得先生的口音亲切,原来先生竟然是本王的同乡,快来人,为本王的同乡叔孙先生松绑!”
卫士唱诺,赶紧上前给叔孙先生松绑,叔孙先生也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被申阳烹死的可能已经不大了,谁知随何看出情况不妙,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大王且慢!大王难道忘了,项康逆贼与韩国王室关系亲密,韩国王室一心想要在韩地复国,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大王你在项康逆贼的支持下永远占据韩地?”
申阳一呆,脸色顿时又有一些阴沉,叔孙先生忙说道:“谁说韩国王室一定要在韩地复国了?追随西楚王的诸侯那么多,我们汉王随便灭掉一两个,拿下的土地城池就足够让韩国王室复国,韩国王室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们见韩王你为汉王立下了大功,又见我们汉王拿其他的土地城池补偿给他们,他们还有什么道理要和韩王你死争到底?”
申阳再次点头,叔孙先生则是怕又有什么节外生枝,赶紧又说道:“大王,外臣觉得你不必犹豫了,你如果继续追随西楚王,肯定得立即出兵北上,和我们汉王死拼到底,让别人坐收渔利。但你如果弃楚归汉,不但可以保存实力,将来西楚王发起反攻,也是我们汉王首当其冲,西楚王没有任何道理首先攻打于你,有我们汉王顶在前面,大王你还用怕被别人驱为牛马,顶在前面为别人卖命?”
“没错!这话说得极对!项羽匹夫将来发起反攻,也是肯定先打项康,没有任何道理先来攻打颖川,有项康顶在前面,本王不但可以坐收渔利,还有机会骑墙观风,那边势大就倒向那一边!”
心中飞快闪过了这个念头,申阳再不犹豫,先是起身亲手为叔孙先生松绑,然后向叔孙先生拱手行礼,无比诚恳地说道:“多谢叔孙先生指点迷津,小王情愿弃楚归汉,誓死追随汉王,在汉王的号令指挥下,讨伐悖逆弑君的项羽逆臣,永不背叛!”
“不会吧?真成了?申阳真要弃楚归汉加入我们?”
叔孙先生有些傻眼,可是申阳都已经向叔孙先生行礼立誓了,叔孙先生当然也毫不迟疑,马上就向申阳伏地还礼,赌咒发誓说一定兑现自己对申阳许下的承诺,申阳大喜,忙又领着申阳军文武向叔孙先生行礼,又请叔孙先生入席,享受酒肉款待。那边司马卬的使者程连见了当然是面如土色,下意识的想要开溜逃走,可惜申阳的卫士却马上拦住了他,喝道:“站住,往那里走?”
还是在卫士的提醒下,申阳才想起在场还有两个肯定会立即向项羽告密的奸细,忙喝令将程连和随何一起拿下,然后无比大度的向叔孙先生说道:“叔孙先生,他们由你决定怎么发落了,如果先生愿意,本王马上就让人把他们架进鼎里,当着你的面烹死。”
听到这话,程连当然直接瘫倒在了地上,随何虽然强做镇定,可是心中却已经是一片绝望,可是让程连和随何意外的是,叔孙先生看了他们一眼后,竟然向申阳这么说道:“大王,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还是把他们都给放了吧,他们此前虽然都想杀了外臣,但外臣又岂能为了个人的一己私仇,让大王背负斩杀使者的不义之名?”
还是在把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了,叔孙先生才在肚子里补充了一句,“不能开斩杀使者的坏头,项康小儿逼着老夫出使敌营似乎已经上瘾了,如果老夫带头斩杀使者,将来别人有样学样,老夫的脑袋可就危险了。”
“先生真乃圣贤君子。”申阳赞了一句,然后才挥了挥手,吩咐道:“看在叔孙先生的面子上,把他们都放了吧,让他们各自回去复命。”
死里逃生的随何和程连一起松了口气,然后随何刚想向申阳和叔孙先生道谢,不曾想瘫软在地上的程连却突然跳了起来,冲到叔孙先生的面前伏地跪倒,连连顿首说道:“叔孙先生,外臣该死,外臣有罪,外臣刚才还想亲手杀你,不曾想你如此以怨报德,竟然会放外臣一条生路。外臣感愧莫名,情愿向汉王投降,为汉王赴汤蹈火,报答汉王和叔孙先生的大恩,请叔孙先生务必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