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阳眨巴着眼睛不说话,叔孙先生则是马上猜出了程连的身份,忙说道:“听先生的口气,你好象就是河南军派来的使者,敢问高姓大名,身居何职?”
“河南太仆,程连!”
程连的傲然回答让叔孙先生直接笑出了声音,叔孙先生忙笑着说道:“程太仆,看来你是太低估我们大汉军队的细作本领了,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程太仆你好象也是河南大战的当事人吧?司马卬主力被我们汉军将士杀得大败而逃那个晚上,程太仆你抱头鼠窜,匆匆逃命,有没有把鞋子也跑掉?还有,逃命的时候,程太仆你脱掉官衣,穿上普通士卒的衣服,衣服上的馊汗味不好闻吧?”
“大胆匹夫,竟敢当面辱我?!”
程连大怒,下意识的去摸剑柄,叔孙先生怕他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动手,忙又转向申阳说道:“大王,外臣和程太仆究竟是谁在说假话,大王你可以直接派人进洛阳城去打听询问。大王若是愿意,外臣现在就可以修书一封,让你的使者携带外臣的书信直接去洛阳城里了解情况,外臣可以保证,我们围城的汉军将士绝对不会阻拦,让你的使者自由出入!倘若外臣欺骗了你,大王你不要说是把外臣烹死了,就是把外臣腰斩车裂,然后把外臣的尸体喂狗,外臣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反之也然!”叔孙先生也飞快说道:“倘若证明了是程太仆在欺骗大王,外臣也不要程太仆领受车裂腰斩之刑,只需要程太仆自刎向大王你谢罪就行了!程太仆,你可有这个胆量和老夫定下这个赌约?”
叔孙先生最后这句话,当然是对着程连说的,程连则脸色更是铁青,干脆拔剑在手,冲上来就要亲手斩杀当面揭破自己谎言的叔孙先生,叔孙先生一看魂飞魄散,忙大喊道:“大王救命!”
“拦住他!”
申阳果然开口喝阻,押解叔孙先生的卫士也立即上前,挺戟拦住了程连,申阳则又阴沉着脸喝道:“程太仆,这里是本王的国土,汉贼使者的死活,还轮不到你做主!还有,本王再问你一句,你们的主力,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程连彻底不敢吭声了,随何一看情况不妙,忙起身说道:“大王放心,河南军即便已经遭受了一定损失,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南阳王的军队,已经在向武关进发,不日便会让项康逆贼的后方起火,首尾难顾。”
“原来你就是刘季的使者。”叔孙先生又马上猜出随何的身份,立即说道:“南阳使者,老夫不清楚南阳现在的情况,可以当你没有欺骗韩王,你们的军队确实在向武关开拔,但老夫可以担保一点,你们的军队就算在向武关进发,也威胁不到我们关中的分毫!”
言罢,叔孙先生又赶紧转向了申阳,说道:“大王,外臣也不怕你知道我们汉军的部署,在出兵关外之前,我们汉王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我们汉军的大将郑布将军,目前就在蓝田驻守,随时可以出兵增援武关!郑布将军的名字,想必大王你也听说过,之前就是他在武关一战大破柴武,杀得柴武全军覆没,还拿下柴武的首级!”
“大王。”叔孙先生又放缓了一点口气,很是诚恳的向申阳说道:“柴武将军有多么英勇无敌,大王你是亲眼目睹了的,此前在中原大战时,每逢大战恶战,都是柴武将军和英布奋勇当先,屡屡建立奇功,他尚且不是我们郑布将军的对手,更何况刘季?”
申阳还是不肯说话,只是眼珠子转得更快,随何见了心中叫苦,忙又说道:“柴武将军那次只是一个意外,不小心中了郑布匹夫的埋伏而已,我们南阳王岂能重蹈覆辙?再说了,我们南阳王还联络了临江王,临江王他也很快就会出兵房陵,郑布匹夫一路兵马,岂能挡得住我们南阳王和临江王两路联手?”
“我们汉中巴蜀的汉军将士被南阳使者你张嘴吃了?”叔孙先生马上反问,又说道:“南阳使者,老夫再当你没有欺骗韩王,刚拿下南郡和长沙郡的临江王英布大公无私,在立足未稳之际,就不惜钱粮辎重出兵房陵,进逼旬关!但老夫必须请教你一句,自古以来,有那一支军队能够从偏僻狭窄的山间小道进兵房陵,拿下旬关?”
随何语塞,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世上无绝对,此前没有过,不代表现在临江王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