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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心小儿告的密?!”司马卬心头又是一跳,马上替项康怀疑上了倒霉的楚义帝熊心。

“大王,现在你该明白人心所向了吧?”夏完乘机劝说起了司马卬,说道:“项羽无道,以臣欺君,先是私废义帝之约,欲使我主汉王先入关中而不得其赏,继而分封不公,肆意欺凌天下诸侯,现在又弄权结党,肆意欺压天下共主楚义帝,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天下人人共讨!人人得而诛之!大王你身为义帝臣子,理当整顿义兵,举武扬威,与我主汉王共讨伪王项羽,匡复社稷,创建万世不易之功!”

夏完的慷慨激昂当然是白费力气,司马卬根本就没听进去半句,眨巴着小眼只是去看李左车,李左车不动声色,半晌才说道:“大王,不妨看一看项康逆臣的国书。”

司马卬一想也是,赶紧命令夏完呈上项康的国书,可惜在国书之上,项康却一字半句都没有提到那道所谓的衣带诏,仅仅只是嘲笑项羽的异想天开,妄图用雕虫小计离间汉国君臣反目,再有就是向司马卬说明厉害,明白指出司马卬迟早会被项羽当做炮灰使用,力劝司马卬倒戈相向,与汉军结盟共抗西楚。所以看完了之后,司马卬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汉王在国书上,怎么没提到衣带诏的事?”

“当然是为了保护义帝。”夏完马上答道:“项羽伪王奸狠,肯定派得有眼线在洛阳监视大王于你,得知我主汉王向你呈递国书,也必然会索要观看,我主汉王若是在国书上提到了衣带诏大事,伪王项羽必然会痛下毒手,杀害义帝,陷我主以不仁不义之地,所以我主汉王为义帝安全着想,才故意没有在国书上提到衣带诏的事。”

言罢,夏完又赶紧补充道:“大王放心,我主汉王绝对不是信口开河,大王若是不信,可派心腹之人前往咸阳,当面向我主汉王索要衣带诏观看。”

司马卬将信将疑,只是又将目光转向李左车,李左车则先是取来项康的国书细看内容,然后向司马卬使了一个眼色,司马卬会意,忙令夏完暂且退下,然后才向李左车问道:“广武君想说什么?”

“项康果然高啊。”李左车长叹一声,说道:“说到离间乱敌,西楚王真的是连给他提鞋子都不配,才刚发现有机可乘,马上便就势反击,还直指西楚王的腹心要害,这下子要轮到西楚王进退两难了。”

“广武君究竟想说什么?”司马卬越听越是糊涂,说道:“衣带诏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当然九成九是假的。”李左车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而且刚才这个汉国使臣,还绝对是同样不知道内情的死间,还很可能是冥顽不化的死士,即便是被严刑拷打,也绝对不会向西楚王承认他曾经在你面前提起过衣带诏的事,让西楚王更加将信将疑,无从判断。”

说到这,李左车还突然明白了什么,忙又笑道:“确实厉害,原本项康完全可以让我们的使者直接看到他伪造的所谓衣带诏,不用派遣死间就把假消息带给我们,但是他肯定考虑到我们的使者害怕受到牵连,回来不敢如实呈报,所以干脆直接派遣死间。心思缜密至此,简直就是让人毛骨悚然。”

“广武君,麻烦你把话说简单一些,说明白一些,本王听不懂啊。”司马卬苦笑,说道:“你真的肯定衣带诏是假的?”

“当然可以肯定。”李左车答道:“义帝不是傻子,即便有心诛杀西楚王,也决计不会落于文字,留下走漏风声的危险,也即便他真心希望项康率领天下诸侯攻破彭城,将他救出西楚王掌握,也绝不会派人直接给项康传诏,让项康有机会借着西楚的手将他除去。”

“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司马卬马上就大为放心,说道:“直接把项康小儿的国书和使者一起交给西楚王就行,反正假的真不了,西楚王只要向义帝一问就知道真假。”

“大王,我们不信,可西楚王未必不信啊。”李左车苦笑说道:“西楚王夺走义帝大权,与义帝早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冤仇,肯定对义帝时刻提防,又听到衣带诏的事,那能不对义帝生出疑心?到时候义帝不管如何解释,西楚王都一定会认为义帝是在狡辩,只会对义帝更加痛恨啊。”

联想到项羽的火暴脾气,司马卬当然不敢否认这个可能,盘算了片刻,司马卬干脆说道:“要不这样吧,这种事咱们别去搀和,干脆直接一刀把项康小儿的使者杀了,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