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皱眉也没用,攻城难度虽然极大,项康还是让少帅军在当天就渡过了白河,把营地安排在宛城北门外八里处的白河岸边,期间又领着周叔和陈平等重要文武,在一队骑兵的保护下亲自来到南阳城下,实地勘察南阳城防,寻思破城之策。
实地勘探的结果让项康更加皱眉,作为南阳郡治,宛城的城墙要比普通县城更高更厚自然不说,护城河还引入了白河的活水,极是难以通过,另外秦军还在护城河与城墙之间抢修了一道羊马墙,可以掩护士卒出城直射放箭,让少帅军将士就是想填平护城河打开进兵道路都必须得付出惨重代价。所以项康也很快得出结论,说道:“想靠强攻南下宛城肯定很难,只能是想办法智取,最起码也得先把暴秦军队诱出城来,在城外把他们重创,然后我们才有强攻得手的希望。”
周叔和陈平一起点头,也和项康一起绞尽脑汁的盘算起了如何用卑鄙手段投机取巧拿下宛城,结果这个时候,以宾客身份寄居在少帅军营中的韩国司徒张良,也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了南阳城下勘探敌情,看到项康也在城外后,张良还主动过来行礼问安,项康挥手止住,笑道:“叔父不必多礼,你不是我的部属,又和我三叔是生死之交,用不着闹那么多虚礼。”
“右将军果然还是一点没变,还是就不喜欢繁文缛节。”张良温和一笑,问道:“右将军亲临城下,不知可发现什么城防破绽?”
“如果有那么容易发现城防破绽就好了。”项康笑笑,又反问道:“叔父,关于我军攻打宛城,不知道你可有什么高见?”
“右将军用兵如神,智谋超群,外臣那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张良谦虚了一句,然后才说道:“不过对于这一场仗,外臣倒是有一点不成熟的愚见,就是不知道右将军可愿听一听。”
“请叔父指点,小侄洗耳恭听。”知道张良有多厉害的项康忙说道。
“宛城这一战,外臣认为应该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终于在项康面前获得表现机会的张良再不客气,说道:“暴秦军队全部撤回城内守城,右将军你如果一味的武力强攻,破城肯定十分困难,即便勉强得手,右将军你的军队也肯定伤亡不会小到那里。但暴秦军队既然不敢在城外立营,这点又说明暴秦军队已经怕了右将军你麾下的虎狼雄师,胆气尽丧,不敢再奢望能够打败右将军你的军队,只敢梦想闭城自保,右将军你倘若针对这点下手,攻敌心胆,或许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奇效。”
“攻心为上当然是妙策,但我们具体该如何做?”项康问道。
“右将军何不尝试遣使招降?”张良提议道:“能够拍板决定让暴秦军队放弃城外要害,全部退入城里守城的,肯定是南阳郡守吕齮,他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也说明他已经彻底怕了右将军你的军队,既然如此,右将军你何不尝试直接招降吕齮,对他晓以利害,劝说他主动开城投降,倘若此举成功,右将军你岂不是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宛城?”
“直接招降吕齮?那有那么容易?”项康苦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象自我和张楚王先后起兵以来,还没有一个暴秦郡守主动选择投降。还记得在阳翟不,颖川郡守高经都已经穷途末路到了那个地步了,都还没有半点动摇,更何况吕齮现在还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守城。”
“自右将军你和张楚王先后起兵以来,的确是没有一个暴秦郡守主动投降,但吕齮未必就没能打破惯例,成为第一个主动投降的暴秦郡守。”
张良颇是自信的回答,又说道:“犨县之战,吕齮麾下的暴秦军队不但遭到惨败,还几乎丢光了暴秦朝廷派给他的关中援军,再加上右将军你的大军直接杀入南阳腹地,威胁到武关安全,这些情况倘若被暴秦朝廷知晓,暴秦朝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不把吕齮下狱问罪,也肯定会下文呵斥,命令吕齮戴罪立功,绝对不能给右将军你的大军威胁到关中腹地的机会。”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吕齮别说是阻挠右将军你进兵关中了,就是自保都难,绝无任何可能立功赎罪,迟早会被暴秦朝廷追究责任,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杀头抄家,甚至车裂处死,右将军你派去的使者倘若对吕齮说明了这个道理,又许以高官厚禄,乃至封地爵位,吕齮未必就没有可能做出明智选择。”
项康盘算,发现张良的提议确实可以试上一试,即便不能成功,了不起就是损失一个使者,而且这个时代还很少出现斩杀使者的情况,招降失败后自己可能连使者都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项康也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说道:“那就试一试吧,我回去就安排一个使者,进城去劝说吕齮主动开城投降。”
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回到了还在建立中的少帅军营地后,项康还真的着手安排使者进城招降,结果在秦末历史上最为擅长招降的郦食其当然马上就站了出来,自告奋勇要去替项康进城招降吕齮。可惜项康却舍不得拿郦食其这样的人才冒险,断然摇头拒绝,说道:“郦老先生勇气可嘉,但进城招降毕竟太过危险,吕齮又还有一战之力,万一狗急跳墙对你下了毒手,我就要痛失一只臂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