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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事麻烦亚叔你亲自去办。”项康一口答应,又叮嘱道:“记得一定要告诉他们,不管他们是不是秦人,我们的大军南下,也绝对不会随便伤害无辜的秦人,只会找那些欺压他们和关外六国的暴秦王公权贵算账,将来还一定会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周曾在军事方面不行,在内政方面却十分拿手,再加上又有口灿莲花的叔孙通帮忙,少帅军将士很快就把一些和西逃亲人失散的犨县百姓找了出来,先是好话说尽的对他们宣扬自军对待秦人的宽厚政策,然后又发给他们行路干粮,让他们携带自家的财物去鲁阳与亲人团聚。同时又一再严明军纪,严厉禁止士卒劫掠民间财物和滥杀无辜,不择手段的收买自认为是秦人的南阳民心。

乱世之中这样的伪善政策永远都十分有效,一天时间后,被少帅军礼送出城的犨县百姓纷纷来到鲁阳与亲人团聚时,决心死守鲁阳小城的犨县军民百姓果然是一片轰动,争先恐后的打听犨县城破后发生的情况,而当听得少帅军军纪严明,对普通百姓几乎秋毫无犯,更没有象他们担心的一样屠城报复,犨县军民顿时大为安心,西逃到了鲁阳的犨县县令也下定决心,派遣一个使者回到犨县主动请求向少帅军投降。

负责接待鲁阳使者的依然还是周曾,得知了使者来意,周曾当然是大喜过望,先是好生安慰了鲁阳使者一番,然后马上就欢天喜地的来到项康面前报喜。可是让周曾意外的是,到得项康面前时,项康竟然也在亲自接见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还在仔细翻看着一道书信。周曾见了奇怪,忙向旁边的陈平问道:“陈平先生,什么事?”

“南阳秦将宋漾的使者。”陈平先是向那拜伏在项康面前的使者一努嘴,然后低声说道:“来请降的,宋漾想乘着守卫大尖山小路的机会,带着他的军中亲信向我们投降,让我们可以从大尖山小路直接杀入南阳腹地。”

“真的假的?”已经被项康带坏了许多的周曾将信将疑,暗道:“该不会是诈降吧?大尖山那条路是可以直接进入南阳腹地,但如果进去了出不来,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个时候,项康突然大笑了起来,满脸喜色的招呼道:“贵使快快请起,真是辛苦你了,这么远给我送来这样的好消息,有宋将军帮忙替我军开路,还送来了暴秦军队在南阳的军队布防图,我们想拿下南阳就容易多了。快,给许将军的使者设坐。”

秦将宋漾派来的使者松了口气,慌忙向项康道谢,然后才起身落座,项康则一边对他嘘寒问暖,打听宋漾的具体情况,一边顺手把宋漾使者带来的书信递给了陈平,周曾忙凑上去同看,见秦将宋漾在信上宣称说自己早有叛秦之心,此前又被南阳郡守吕齮当众羞辱,决心叛变报仇,引领少帅军从大尖山小路直接杀入南阳腹地,说了许多愿意归降少帅军的话,又向项康报告了一些斥候细作难以接触的南阳军情,的确很象是诚心想向少帅军投降的模样。

这时候,项康已经向宋漾派来的使者许了承诺,答应在杀入南阳腹地后重重赏赐宋漾,又当场册封宋漾为裨将军,千户侯,还把宋漾派来的使者封为了校尉,食邑百户,并当场赏给了宋漾使者一对玉壁和二百金,最后才让亲兵带着满脸欢喜的宋漾使者下去吃饭,又随口吩咐了一定要好生款待宋漾的使者。

再接着,很自然的,宋漾的使者才刚被领出中军大帐,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项康马上就脸上笑容消失,还立即向陈平和周曾问道:“亚叔,陈平先生,你们怎么看?”

“暂时无法分辨真假。”陈平答道:“不过最好还是谨慎起见,千万不要弄险走大尖山那条小路。”

“我也觉得最好不要弄险。”周曾也说道:“如果那个叫宋漾的暴秦将领是来诈降,把我们骗进了山间道路,然后扼守住险要不让我们走出山区,暴秦军队又在北面一堵,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当然不能弄险。”项康冷笑,说道:“先不说我也分不清楚宋漾的降意真假,就算他是真的想要投降,我也绝对不会冒险走山间小路南下,走这样的险棋,只要稍微有点意外,我们岂止是麻烦大那么简单?全军覆没的危险都有!”

“那右将军为什么还要答应接受宋漾的投降?”周曾很是奇怪地问道:“还给那么多赏赐,白白糟蹋我们的军中钱粮?”

“亚叔,难道你没发现,如果我们能用手段摸清楚宋漾的降意真假,确认他是来诈降诱敌,我们的很多麻烦,都可以迎刃而解?”

项康微笑反问,说道:“南阳的暴秦主力扼守叶县,叶县那里的地形也是被高山左右包夹,易守难攻,如果我们强行攻打,即便得手也肯定伤亡不小。但如果我们确认了宋漾是在诱敌,将计就计,把南阳的暴秦军队诱来犨县交战,然后再想突破暴秦军队的叶县防线,岂不是可以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