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欲擒故纵。”叔孙先生冷笑说道:“项康逆贼昨天就在怀疑我要求进城的真正目的,我如果答应得太爽快了,以他的奸诈多疑,怎么不可能怀疑我是想乘机逃出他的贼军?”
不知道叔孙先生当时的真正心中所想,秦军使者也没敢继续多言,高经则满腹疑惑的上下打量叔孙先生,半晌才说道:“光凭你一张嘴,本官如何能相信你没有说假话,不是为了活命才编了这些话来骗本官。”
“郡尊没必要立即相信在下的话,在下现在已经身在阳翟城中,郡尊你可以把在下暂时打入囚笼,然后再细细查证。”叔孙先生十分冷静地说道:“倘若郡尊查出在下有半句虚言,马上把在下当众处死就是了,在下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言罢,叔孙先生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暗道:“只要暂时别杀我就行,等右将军攻破了阳翟城,我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仔细一想发现叔孙先生的话也对,高经便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本官可以慢慢查证你有没有说假话,不过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进城与本官见面,是为了什么原因?”
“高郡尊,在下刚才说过我来的目的了。”叔孙先生依然还是不经大脑,全凭感觉就直接说道:“我真的是为了救你而来。”
“本官有什么需要你救的?”高经疑惑问道。
叔孙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高郡尊,我太清楚你的脾气了,知道以你的正直性格,对大秦朝廷的不二忠心,不但肯定不会屈膝向楚韩贼军投降,还一定会死守阳翟到底,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但在下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和阳翟城里的大秦将士白白送死,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设法进城,准备向你禀报贼军实情,让你可以早做打算,找到生路。”
“贼军到底是什么情况?”高经忙问道。
“很强,强到了高郡尊你无法想象的地步。”叔孙先生神情严峻地说道:“项康逆贼的兵力不但多达三万三千余人,兵力是高郡尊你的数倍,实战经验也远在我们大秦阳翟守军之上,武器装备精良,精兵强将不计其数,曾经不止一次的击败兵力比他们更多的大秦关外主力,即便是我们大秦的上将军章邯遇上了项康逆贼,也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高郡尊你和大秦的阳翟将士虽然有城池可守,但项康逆贼一旦发起攻城,阳翟还是肯定无法避免被楚贼攻破的厄运,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侥幸可言。”
“项康逆贼就这么厉害?”高经将信将疑的问道。
“在下不敢有任何虚言。”叔孙先生郑重回答,又说道:“郡尊一定还记得三川郡的李由李郡尊,他已经算是能征善战了吧?曾经在荥阳以三万军队困守孤城,力抗张楚的数十万贼军而城池不失,可是他统兵南下遇到了项康逆贼后,却是屡战屡败,最后被迫困守外黄,也被项康麾下的贼军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攻破城池,不幸以身殉国,麾下的大秦将士也几乎全部战死。”
“高郡尊,请容在下说句大胆的话。”叔孙先生又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不妨扪心自问,你觉得你的用兵治军,可赶得上坚守孤城数月之久的李郡尊?你麾下的大秦将士,可及得上李郡尊麾下的三万大秦三川郡兵?李郡尊尚且不是项康逆贼的敌手,你麾下的数千大秦将士,又能在项康逆贼的面前坚持得了多久?”
高经默默无语,半晌才说道:“大不了象李郡尊一样以身殉国,报答朝廷对我的大恩罢了。”
“郡尊千万不能如此想。”叔孙先生慌忙阻止,说道:“李郡尊不幸战死,我们大秦朝廷已经痛失一根栋梁,如果高郡尊你也有什么意外,我大秦朝廷岂不是又要痛失一根中流砥柱?颖川群龙无首,我们大秦的颖川官民将士又还能有什么指望?为了大秦朝廷,也为了颖川的大秦臣民和将士黎庶,郡尊你一定得保住你的有用之身,这样郡尊你才有机会统领颖川将士东山再起,收复我们大秦沦陷的国土城池啊!”
没有人希望白白送命,高经也不例外,听了叔孙先生的劝说心中触动,难免神情有些茫然,叔孙先生察言观色,赶紧又说道:“高郡尊,在下认为,惟今之计,郡尊你最好还是当机立断,乘着贼军没有包围城池,赶紧率领阳翟城里的大秦将士弃城突围,暂时避开贼军锋芒,待重整兵马重新壮大了军队之后,然后再来找贼军报仇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