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无奈闭嘴,范老头则站了出来,向项梁说道:“武信君,章邯匹夫既然已经亲自率领主力东进,我军要想救回被孤立的偏师,惟一的办法只能是主力尽出,北上去救项羽将军他们。下官提议,武信君这次应该亲自领兵出征。”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项梁无奈的点头,稍一盘算就命令楚军主力立即准备出征,决定留下曹咎守卫彭城,亲自率军去救偏师。期间项康提议楚军只带十天粮草轻装北上,让东海楚军担起后勤重任,项梁却没有采纳,坚持让军队携带一个月的粮草出征,项康无奈,也只好放弃自己的主张。
项梁在粮草方面的过于谨慎,给了秦军颇为充足的备战时间,乘着楚军主力携带沉重粮草北上救援的机会,章邯迅速调整驻防,让司马尽集兵于邹县守城,牢牢掐住楚军的北上咽喉,并交代司马尽在楚军主力抵达邹县时不可与战,只许坚守城池。同时又指挥秦军主力挖掘壕沟,彻底困死瑕丘城里的楚军偏师,又从各地调运粮草囤积在鲁县城内,以便长时间与楚军对峙。
还是在秦军的备战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北上途中的楚军主力才收到准确消息,知道项羽等人是被困在了瑕丘,结果首次以部将身份的项康也一眼看出了章邯的目的,很是肯定地说道:“典型的围城打援,章邯匹夫故意对瑕丘围而不打,同时又分兵扼守邹县,摆明了是想引诱我们强攻邹县,借助坚固城防消耗我军实力,等把我们耗得师老人疲的时候,他再发力强攻瑕丘,拿下瑕丘再来找我们的主力决战。”
“也有可能不打瑕丘,直接奔袭邹县,配合他们的邹县守军前后夹击我们的主力。”陪同在旁的周叔提出了另一个可能,说道:“这也是章邯匹夫的惯用手法,让我们产生错觉,觉得只要瑕丘还在,他的主力就不会离开瑕丘,然后突然动手,就可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有没有什么办法应对?”项康问道。
周叔不答,仔细盘算了许久之后,周叔才说道:“等到了邹县再说吧,如果我的预料不差,章邯匹夫是我估计的那么部署的,我们或许有机会粉碎章邯匹夫围城打援的美梦,反过来把他逼入绝地。”
这次北上救援冒失被困的偏师,不仅是项康第一次以部将的身份率军出征,没办法继续如臂使指的指挥全军,同时也是楚军整编后的首次出征,总兵力达到了七万余人,声势十分浩大,同时还精锐尽出,除了被困在瑕丘的项羽所部外,楚军能打的军队几乎全部被项梁带着北上到了薛郡境内。所以心里虽然焦急,但项梁依然还是自信满满,相信自军一定能够顺利拿下邹县咽喉,开抵到瑕丘城下救出被困的偏师。
还是在带着主力大军抵达了邹县城下后,项梁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轻敌了,也无比后悔自己没有采纳项康的建议,带着军队轻装北上,给了秦军过多的备战时间。因为乘着楚军主力携带沉重粮草北上的机会,秦军偏师司马尽所部,已经在邹县城下建立起了极其坚固的防御工事,不但早早就抢筑起了又高又厚的营墙,修建起了无数的防御工事,还挖掘了三道又宽又深的护营壕沟,就象刺猬裹成了一团一样,狞笑着等待楚军张嘴来啃。
“邹县不好打,即便能勉强打下来,我们也肯定损失惨重,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这是项梁和项康得出的一致结论。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临时起意
从来就不喜欢正面强行攻坚,项康还一度十分担心项梁着急援救偏师,会选择迎难而上,逼着楚军将士正面强攻已经被秦军修建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邹县坚城,给楚军将士造成重大损失。不过项康很快就发现自己又低估了英雄二叔项梁,面对着攻坚难题,项梁虽然也有让楚军将士大量赶造攻城武器,却并没有急着决定何时发起攻城,同时一边派人北上,尝试与被困的楚军偏师取得联系,探察秦军主力的各种详细情况,一边让项睢亲自从郯城督运粮草北上,早早就做好了要长期苦战的准备。
和项康臭味相投的陈平一眼就看穿了项梁的心中所想,并向项康提醒道:“右将军,这些天你的言行举止最好谨慎些,这是武信君收编淮泗军队后的第一战,还偏偏碰上了最难打的坚固城池,他肯定要慎之又慎,力求首战必胜,以免损了他的声望。你如果不注意一下言行,被人抓住把柄捅到了武信君的面前,就算武信君再这么大度,恐怕心里也不会舒服。”
知道项伯肯定巴不得揪住自己的小辫子跑到项梁的面前打小报告,项康便也牢牢记住了陈平的叮嘱,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一直小心说话做事,除了按照项梁的命令让士卒大量赶造攻城武器外,又严格约束麾下将士,不敢流露半点骄狂之态,小心翼翼的只是等待项梁做出战术坚定。
但是该来的始终还是跑不掉,抵达邹县战场的第五天下午,基本摸清楚了秦军的大概情况后,项梁还是在中军大帐中召开会议,向包括项康在内的楚军众将说道:“瑕丘战场的情况,我们的斥候细作已经大概摸清楚了,章邯匹夫的主力大约有十六万多些,其中一万五千被他部署在鲁县,保护他囤积在鲁县城里的粮草。余下的十五万左右,有四万左右被他布置了泗水北岸,配合壕沟垒墙包围我们被困在瑕丘城里的偏师。另外十一万由章邯匹夫亲自率领,驻扎在泗水南岸,阻拦我们援救偏师。”
“暴秦军队把瑕丘包围得太严密,羽儿那边我们没办法联系上,也就没办法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项梁的脸色很是严峻,又说道:“不过按照常理推想,我们偏师的情况肯定不会,瑕丘只是一座小城,今年的粮食又还没有成熟,城里就算有点余粮也肯定不多,我们的偏师不管再怎么节约,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