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的这个决定当然给了秦军将士最后的逃命机会,为了尽快获得补给和安全的立足地,困乏到了极点的秦军将士强打精神,在这个晚上几乎就没有休息,不管道路再是如何难走,也依然咬着牙齿拼命坚持,奇迹般的在天色微明时赶到了距离砀县城池只有十余里的位置,并且还和少帅军的追兵保持了六七里的距离。
通过路边残破的亭舍发现自军距离砀县已经不远,章平赶紧把这个消息公诸于众,秦军上下也顿时一片大喜,还奇迹般的又提高了一些速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向西面的砀县城池。而与此同时,第六感还算敏锐的项康也发现自军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全歼敌人的机会,同样催促军队加快前进,踩踏着泥泞湿滑的道路全速追击。
或许是秦始皇的在天之灵保佑,士气得到提升的秦军大队创造奇迹,成功在被少帅军追上前遥遥看到了砀县城池,而更让秦军上下欢呼雀跃的是,此刻的砀县城头,也依然还在飘扬着大秦军队的黑色军旗,结果在确认了这一点后,无数的秦军将士直接放声大哭,章平也不由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哽咽道:“到了,终于还是到了!”
“将军,快看!”
这时候,意外突然发生,砀县城上的秦军黑色军旗突然纷纷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土黄色的楚国军旗突然出现,同时秦军将士还远远看到,砀县的东门忽然被人打开,一支打着楚国军旗的军队大步出城,脚步不停的直接向秦军这边冲来。
“楚贼!是楚贼的军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绝望的叫喊声在秦军队伍里纷纷响起,此前一度欢喜到了极点的秦军将士也象登上了过山车一样,刚冲上高峰就马上跌落谷底,无数的秦军将士顿时面无人色,章平本人更是绝望到了极点,脸色苍白着大吼道:“怎么可能?楚贼的军队,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来的这支楚贼军队?他们是从那里来的?”
‘冯’字大旗的出现告诉了章平答案,策马走在少帅军将士的最前面,当年的侍岭亭小亭长冯仲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要多意气风发有多意气风发,还放声狂笑道:“暴秦狗贼,你们让本将军等得好辛苦啊,本将军差点就以为你们不来了。”
采纳韩姓亲兵的建议,扔下了才刚拿下相县不管,把南线主力拉到了位置偏僻的砀县小城,为了这个决定,冯仲当然没少受少帅军众将的质疑,冯仲本人也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选择失误,错过了与主力前后包夹秦军的宝贵战机。然而冯仲这一把赌赢了之后,收获的战果却是全面掌握主动,也彻底粉碎了秦军最后的逃生希望。
为了活命,走投无路的秦军只能是舍命向前,拼命冲击当道拦截的冯仲军队,可是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秦军将士,现在又如何可能打得赢以逸待劳的冯仲军队?即便是章平亲自率军冲锋,也即便是章平直接出动了陇西精锐突击,曾经骁勇无敌的陇西精锐在这一刻也冲不垮冯仲麾下的乌合之众了,相反还被从容迎战的冯仲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积洼。
这个时候,项康也已经带着少帅军追兵赶到了现场,看到冯仲的主力竟然就在砀县,原本还无比担心的项康当然是狂喜到了极点,也不做任何的犹豫,马上就催兵猛攻,与冯仲前后夹击秦军败兵。
事情到了这步,即便是换成了韩姓亲兵统率秦军也肯定是无力回天,更别说是靠着兄弟关系才当上秦军偏师主将的章平,少帅军主力只一个冲锋,困乏绝望的秦军大队就马上土崩瓦解,士卒四散而逃,章平也没有任何选择,只能是匆匆换上普通士卒的衣服,扔掉自己的将旗,带着骑兵撒腿逃命,少帅军挥师猛击,象砍瓜切菜一般的肆意屠杀秦军将士,斩首无数,并抓获了数量庞大的秦军俘虏。
这一场仗辛苦就辛苦在追击上,可是真正的交战却只用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战斗,西进彭城的五万多秦军几乎全军覆没,董克等诸多秦军将领或是被俘,或是被当阵斩杀,只有少数骑兵侥幸逃出战场,余下的军队不是被少帅军歼灭,就是被迫当了俘虏,同时少帅军此前被迫或者主动放弃的彭城西部城池,也几乎全部重新回到了项康的魔爪之中。
零星的战斗还没结束,项康就已经策马冲到了冯仲的面前,见面后项康还二话不说,马上就重重几拳砸到了冯仲的身上,然后又勒住了冯仲的脖子,恶狠狠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暴秦军队会往这里来,早早就把你的主力拉到了砀县以逸待劳?”
“分析,分析。”冯仲笑嘻嘻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少帅你会把暴秦军队逼到这一步,但是被我追杀的暴秦军队既然抢先一步逃到相县,又抢在我之前弃城西逃,所以我觉得相县的暴秦军队一定会在弃城撤退前派人和章平匹夫联系,章平如果收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不会再去相县,也肯定不敢去还被我们控制的下邑,只会往砀县来,所以我就赶紧带着主力先来砀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