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两道壕沟之间修建一道羊马墙提供缓冲,无疑是少帅军在建造大营时的一大败笔,导致秦军壕桥车队突破了第一道壕沟之后,可以直接把壕桥车推到第二道壕沟前迅速搭桥,项康终于发现这一点后时间已晚,再也无法抢救挽回,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秦军又在第二道壕沟上搭起桥梁,打开直抵自军营墙和羊马墙的道路。
秦军将士的勇气也值得赞叹,才刚在第二道壕沟上搭起几道桥梁,马上就有一些秦军士兵直接冲过壕沟,冲击羊马墙后的少帅军弓弩手,少帅军弓弩手虽然也立即拔出刀剑奋勇抵抗,砍死杀伤了许多敢这么亡命的秦军士卒,但弓弩压制的效果却受到了不小影响,更多的壕桥车接连搭上第二道护营壕沟,更多的秦军士卒也乘机冲到了羊马墙前厮杀,形成了恶性循环。
终于,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艰苦鏖战后,也在付出了相当不小的代价后,秦军首批出动的八十辆壕桥车,有超过七十辆先后搭建在了少帅军的两道护营壕沟上,打开了二十多条直抵少帅军营墙的道路。亲自率军攻打少帅军营地西门的章平毫不迟疑,马上命令自己麾下的两千陇西精锐上前,携带飞梯冲击少帅军的大营西门,同时派出部分的普通步兵携带壕桥车和沙包上前协助作战,继续搭建更多的过壕桥梁,也争取直接填平少帅军的护营壕沟,彻底打开进兵道路。
南门这边也是一样,虽然有些舍不得动用秦军的核心骨干陇西精锐,可是受限于章平的严令,率军攻打少帅军营地南门的姚昂还是也出动了两千精兵,辅之以两千步兵,配合主力同时向少帅军大营南段发起强攻。
真正的进攻正式开始,大步出阵的秦军精锐先是小跑,然后逐渐加速,在即将进入少帅军的弓弩射程时又齐发一声喊,一起发足冲锋,营墙上下的少帅军将士则是疯狂放箭,拼命削弱秦军的攻营队伍。同时也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少帅军的营内,竟突然飞出了一波波箭雨,呼啸着呈抛物线飞起落下,劈头盖脸的钉到秦军将士的头上身上,许多秦军将士在少帅军突然扩大的火力面前措手不及,死伤也顿时扩大了许多。
“从营里放箭抛射?乱贼还有这本事?”
章平愕然,虽说章平很清楚少帅军将士是怎么做到这点的,知道少帅军在女墙上肯定布置有观察手,通过观察手的旗帜高低指挥营内弓手放箭,以集群盲射杀伤营外的秦军将士。但少帅军此前却从没用过这招,所以章平和秦军将士也一直以为少帅军这群乌合之众没有这个技能,这才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然后章平又马上醒悟过来,不由骂道:“奸诈狗贼!竟然故意一直留着这招,专门用来对付本将的攻营精锐!”
很可惜,少帅军在后方盲射这招并不是十分熟练,抛射放出的弓箭还是大多数都落了空,虽然靠运气射死射伤了不少的秦军精锐,却还是没能拦住秦军的冲锋脚步,训练有素的秦军精锐依然还是迅速的先后冲过了少帅军的第一道护营壕沟,逼得羊马墙后的少帅军将士只能是匆忙撤退,猫腰迂回跑向面向谷水的大营北门回营。同时没有了抛射角度,城里的少帅军弓手也只好无奈的放弃了盲射。
鲜血真正的开始流淌,当秦军将士呐喊着冲过少帅军的第二道壕沟,争先恐后的把飞梯架到仅有一丈高的少帅军营墙顶端时,一切的阴谋诡计和卑鄙伎俩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决定双方生死胜败的,只有双方士卒的勇气、斗志和顽强,比拼谁的刀快剑快,谁更不怕死,谁在死亡面前更有勇气迎难而上。
秦军的陇西精锐也确实名不虚传,顶着少帅军不断砸下的石头灰瓶,仅第一次冲锋,就有不下二十人冲上了少帅军的营墙顶端,好在少帅军将士对此也早有准备,敌人刚上来就马上用戈啄矛捅,守在女墙后的少帅军将士则以刀剑或砍或刺,长短兵器配合杀得秦军士兵手忙脚乱,一口气干掉了好几个试图越过女墙的秦军士卒,余下的士卒也被少帅军将士成功的挡在了女墙之外,被迫隔着女墙和脚下坚实的少帅军将士厮杀,虽也给少帅军将士造成了一些伤亡,可因为脚下仅有飞梯可以借力的缘故,大都还是被很快捅下推下飞梯摔个半死。
更多的飞梯接连搭上墙头,让更多的秦军士卒接连冲上营墙顶端,少帅军的压力也因此越来越大,营墙顶端处处可以看到双方士卒隔着女墙厮杀,到处都是喊叫和刀剑碰撞的声音,不时有杀红了眼的秦军士卒冒死跳过女墙,与女墙后的少帅军将士近身肉搏,以自己牺牲的代价,换来了少帅军的队形紊乱,让更多的秦军士卒可以有机会冲上营墙。交战不过片刻,少帅军的营墙防线就已经处处告急,出现摇摇欲坠的危险。
“顶住!顶住!给老子顶住!不能后退,一步都不能后退!”
万没想到秦军精锐的战斗力竟然会如此强悍,这么快就把自己打得快要招架不住,职守西面营墙的少帅军战将郑布眼睛都成了血红色,除了让督战队果断斩杀胆怯后退的自军士卒外,又亲自带着亲兵冲向敌人,亲手操刀杀敌,被督战队逼迫,又看到自军主将都这么勇猛,郑布军将士这才又重新鼓舞起了一些勇气,站稳脚根各挺刀矛,吼叫着只是与不断越过女墙的敌人厮杀,期间还出现了不少士兵抱在一起同归于尽的悲壮画面。
大营南门这边的情况也大同小异,骁勇精锐的秦军将士很快就纷纷冲上营墙顶端,杀得项冠率领的少帅军将士心惊胆战,完全只能靠工事优势苦苦支撑,丝毫无法将敌人彻底杀退,秦军士卒登墙不断,搅得少帅军的队形大乱,也逼得项冠同样只能是披挂上阵,带着亲兵四处救火。
见此情景,秦军主将章平当然是得意洋洋,益发认定自军今日一定能够攻破少帅军的营地,一举歼灭项康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组建起来了少帅军主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秦军斥候却突然从谷水北岸过来,向章平报告了反秦义军刘季所部正在向彭城飞快逼近的消息。章平听了大怒,咆哮道:“大胆逆贼!明明知道本将的大军在此,竟然还敢来救援项康逆贼,简直找死!”
“将军,绝对不能让刘季逆贼的军队靠近谷水。”旁边的部下进谏道:“我们的军队正在和项康逆贼的贼军苦战,如果让他的军队靠近谷水,不用他过河增援,我们的士气斗志马上就会受到影响,贼军那边则肯定是士气大振,那我们这场仗就不好打了。所以末将认为,我们应该主动派兵迎击,把刘季逆贼击溃于半道,这样才不会影响到我们攻打逆贼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