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曾和范老头都没有吭声,过了许久后,周曾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到时候我们惟一的选择,恐怕就是放弃泗水,撤到广陵去等待项元帅的救兵,或者是直接撤到江东,隔江自保。”
轮到项康不吭声了,放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带着残兵败将去投奔项梁,项康当然一千个舍不得,一万个不乐意,可是实力巨大差距放在了这里,再加上淮泗一带的开阔地形注定了少帅军就是想守都无险可守,项康却又没有任何信心和把握挡住章邯,坚持到项梁的救兵到来。
而且就算项梁的救兵能够及时赶到,项康也不敢保证自己和项梁联手后就可以杀败章邯。巨鹿之战是项羽打的没错,可是项羽之所以能够打赢巨鹿之战,除了手里有五万精锐之外,还因为有其他的诸侯军队在侧翼牵制,分担了项羽的压力,更因为章邯大军长期征战,将士疲惫,战斗力下滑,但是这些客观原因,目前章邯大军的身上一个都没有。
彻底的束手无策之下,项康也只能是和周曾、范老头一起愁眉对苦脸,也一起的无计可施,对坐到了天色全黑都没能想出任何办法应对这一问题。最后,还是周曾开口说道:“少帅,走一步看一步吧,陈胜覆灭后,北方还有魏咎、田儋这些人帮我们分担压力,南面也还有张楚的宋留、召平两支偏师是章邯的讨伐目标,他也未必就会直接冲着我们过来,现在犯愁也不是办法,还是等摸清楚了章邯的行动方向再说吧。夜深了,范公的年纪又大,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项康也只好点头答应,先是把周曾和范老头送走,然后才心事重重的返回自己的住处。然后让项康稍微有些奇怪的是,时间已是接近二更,自己的房间里竟依然是灯火通明,隐约还传来一些嬉笑声音,不过在推开了房门后,项康也马上明白了原因,原来是自己的两位叔母过来和虞妙戈说话,小姨子虞姀也陪着姐姐在和两位叔母说笑,所以自己的房里才这么热闹。
见项康推门进来,正围坐在地灶旁嬉笑的虞家姐妹忙一起起身向项康行礼,二叔母也笑着说道:“康儿回来了,用不着行礼,我和你三叔母闲得无聊,又听说你在前面忙着办公事,就过来和你媳妇说几句闲话,既然你回来了,我们马上就走。”
“二位叔母不必客气,喜欢的话就多坐一会。”项康疲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小侄这些天事情太多,一直没过去给两位叔母见礼问安,两位叔母可千万别责怪。”
“没事,你忙你的,不用老挂念着我们,我和你二叔母身体好着呢。”三叔母摆手,又笑道:“不过我们还是得赶快走,不能耽误你和妙戈休息,我和二叔母,也还等着抱侄孙子呢。”
听到这话,脸皮极薄的虞妙戈当然一下子把脸红到了脖子根,虞姀小丫头也忍不住有些小脸泛红——虽然是打着方便与姐姐互相照顾的旗号住过来,可是这段时间,项康在虞姀小丫头身上下的功夫,可一点都不比在正牌妻子虞妙戈身上付出的努力少。
还好,两位叔母都没有注意到虞姀小丫头的异常反应,相反的,二叔母还注意到了项康的脸上明显带着疲惫,便关心地问道:“康儿,怎么了?脸色怎么有些不好看?是不是累了?”
项康点头,坦然承认自己确实很累,二叔母做事爽快,马上就说道:“那好,二叔母最后再问你一件事,康儿,你二叔父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过江来彭城和我们一家团聚?”
“叔母恕罪,叔父他昨天是给小侄送来了一道书信,小侄太忙,忘了向你禀报。”项康慌忙请罪,又说道:“不过二叔父在书信上说,他在短时间还没办法来彭城,要我们等他彻底荡平了江东地界,然后再带兵北上来和我们会合。”
“那个天杀的,一去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也不急着回来看看。”急着和丈夫重聚的二叔母有些切齿,可还是起身说道:“好吧,那你就赶紧休息吧,夜深了,早点睡,三妹,我们走吧,让康儿和妙戈他们休息。”
三叔母慌忙答应,项康也赶紧起身相送,然而在把两位叔母送出房门时,项康的心里又一动,之前那个项康留下的记忆突然跃出脑海,让项康忙向二叔母说道:“二叔母,小侄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好象是在我面前,提起过司马欣这个人吧?有没有这事?时间太长,小侄记不太清楚了。”
“司马欣?”二叔母被项康问得一愣,回忆了一下才说道:“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过司马欣这个人,叔母我也记不清楚了,不过我确实知道一个叫做司马欣的人。”
“叔母,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他是什么人?”项康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