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项康甚是诧异,说道:“如果说其他地方就算了,他秦嘉就是凌县本地人,怎么忍心对同县乡梓也下得去手?”
“末将也是这么说他。”朱鸡石如实说道:“可秦大兄说了,他要有钱粮养兵才能推翻暴秦,所以就算是凌县城里的黔首,也必须得拿出钱粮来支持他。”
“这个人不能要。”项康得出结论,说道:“别说他还不愿意加入我们,就算他愿意加入,我也会把他打发走,让这样的人加入我们少帅军,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
“知道少帅你肯定不会要这样的人,所以我后来也没继续劝说他。”周曾笑笑,又说道:“那个秦嘉还贪心不足,又问我们下一步准备打那里,想和我们联手攻城,事成后平分城里的钱粮。”
“想得美!”项康哼了一声,说道:“给他明白答复,就说我们暂时没有继续攻打其他城池的打算,叫他爱去那里去那里,尽快给我滚出凌县!”
周曾答应,又问项康是直接寄书答复,还是让目前驻守凌县的项庄直接给秦嘉答复,项康正想随口回答,可是话到嘴边时,项康却又改了主意,捏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沉吟道:“联手攻城?拿下城池之后,钱粮各分一半?这倒是一个机会啊。”
眨巴着三角眼仔细盘算了片刻,项康拿定主意,先是让周曾别急着给秦嘉答复,吩咐周曾和朱鸡石先下去休息,然后直奔后堂,去拜见下相城里目前惟一能够勉强降得住项伯的二叔母,随口鬼扯了一个理由求得二叔母答应,请她在她的住处安排一场酒宴,宴请项伯夫妻,当面调解自己和项伯几天前发生的冲突。
长幼有序,德高望重的嫂子派人传唤,项伯就是再怎么摆架子也不敢不依,只能是乖乖的领着三叔母过来和二叔母见面,结果看到项康也在现场,已经好几天没和项康说一句话的项伯第一反应当然是拔足就走,好在二叔母及时开口,招呼道:“阿弟,你站住,回来坐下来说话。”
项伯被迫停步,却铁青着脸不肯回头,二叔母再次开口要他回来坐下,三叔母也在一旁劝解,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项伯板着脸坐到了项康的对面,项康也这才离席下拜,向项伯行礼,语气极是诚恳地说道:“叔父,小侄向你请罪了。”
“不敢当。”项伯冷哼,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楚国的少帅,楚国除了你二叔父以外,就没人镇得住你,我这个挂名的楚国大师那有资格当你请罪?”
“阿弟,有话好好说。”二叔母再次开口,说道:“你们的事,康儿已经对我说了,他是顶撞了你,可他也有他的苦衷,事后也非常后悔,你这个做叔父的,又何必要那么斤斤计较?丘嫂我今天准备这场酒宴,就是为了要调解你们的纠纷,你如果还把我当丘嫂,就收起你的牛脾气,和康儿好生说话。”
“叔父,小侄是诚心来向你请罪的。”项康也再次请罪,道:“小侄罪该万死,以下犯上,当众顶撞了叔父你,叔父你今天就算是把我打死,小侄也绝无怨言。小侄只求叔父你千万别再生气,如果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气坏了身体,那就太不值得了。”
“夫君,你看康儿多会说话。”三叔母开口说道:“一点小事,何必要生这么大的气?我们项家的子侄中,就数康儿最孝顺和最争气,目前项家也数你最大,你如果和他闹出不和,不是让别人白白看笑话?”
“阿弟,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年轻的时候,脾气一点不改?”二叔母半劝解半训斥,又说道:“还不快把康儿搀起来?他都向你赔罪了,你还要把他怎么样?”
招架不住妻子和嫂子的轮番劝说,项伯只能是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席,亲手搀起了项康,口不对心的表示已经原谅了项康,项康则连连谢罪和道谢,又毕恭毕敬的把项伯搀回座位坐好,行礼敬酒,再次表示歉意,把诚心请罪的模样做得十足。而看到项康这幅模样,项伯心中倒也受用,再加上两位叔母在旁边不断劝说,项伯也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欠揍面孔,说话再不象之前那样的阴阳怪气,招人憎恶。
宴席正式开始后,这次唱主角的换成了二叔母,不断的以上阵父子兵和打虎亲兄弟之类的道理教训项伯与项康要和睦相处,带着项家子弟联手推翻暴秦,光复旧国,项康装模作样的诚心受教,项伯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得直打瞌睡,最后实在听得厌烦了,项伯还干脆把酒杯一放,向二叔母拱手说道:“丘嫂,小弟酒已经够了,承蒙丘嫂赐酒,小弟改日一定奉还,如果没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