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康没有继续摇头,可也没有答应,盘算了一阵后,项康突然问道:“亚叔,在此之前,中原大地上可有元帅这个官职?”
“有,但不是正式官职。”周曾想就不想就答道:“春秋时,晋国名将先轸就被封为过元帅,但这个官职没有常设,也不是正式官职,只是代表将帅之长的意思。”
项康咬了咬牙,心里嘀咕了一句既然是剽窃,那就干脆剽窃到底,然后才说道:“亚叔,那这样吧,我自称少元帅,先不给自己封官,但我是仅次于元帅的将帅之长,就有权任命将军和都尉这些官职,这样总行了吧?”
“少元帅?”周曾沉吟,盘算着说道:“当少元帅,有任命将军和都尉的权力,既不和别人争什么,不容易引来仇恨,又显得和普通将领不同,还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升迁空间,是个不错的主意。但这个少元帅,是不是太拗口了?项公子,要不你自称少帅吧?你叫项少帅,我们的军队自称少帅军,无论怎么读怎么念都顺口,如何?”
刻意躲避还是没逃过这个称呼的项康笑笑,点了点头,说道:“就叫少帅吧,劳烦亚叔你马上组织人手书写榜文,雕刻印信,缝制旗帜,把我的新身份正式公布出去。”
就这样,在并没有刻意追求的情况下,项康还是顺从部下心意,厚颜无耻的给自己自封了一个少帅的临时官职,也把自己的军队暂时改名叫做少帅军。又鉴于目前手里的兵力薄弱,项康仅仅只是给项庄和项冠封了都尉的头衔,其他的项家子弟和冯仲等人依然还是出任百人长,周曾被项康封为军中祭酒,本名叫做孙拱的孙狱掾被封为下相县丞,项康的文武班底也因此初步成形。
与此同时,经过项庄和冯仲等人的不懈努力,拼命的招募兵员和招降纳叛之后,已经改名叫做少帅军的项康军也已经把军队数量扩充到了一千二百人以上,然而项康却不肯满足,又派项庄、冯仲和孙狱掾等人率军赶赴下相各乡,继续招募乡下男丁补充兵员,力争把军队扩编到两千以上,同时也顺便查核下相各乡各亭的基层官吏是否拥戴新建立的项楚政权,任贤用能,方便秋收时征收粮食赋税。
战争的阴影也迅速笼罩到了新建立的项楚政权头上,此前派出去两个亲兵先后派遣同伴回报,说是邻近的僮县和取虑不但都在拼命的征召士卒组建县军,还公然喊出了踏平下相、生擒项康的狂妄口号。同时派去下邳和凌县打听消息的细作也先后送来消息,说是下邳和凌县也加强了战备工作,虽然暂时没有出兵下相的迹象,却也随时有可能因为东海郡郡守的命令或者泗水郡郡守的求援,突然出兵从背后捅项康一刀。
面对如此困难局面,项康并没有丝毫的胆怯,相反还在七月初八这天领着周曾和项扬等人走出县城,亲赴泗水岸边勘察地形,掌握下相东面的泗水各处渡口的具体情况。然而亲临现场勘探的结果却让项康十分揪心,因为地处华北平原,即便近来秋雨连绵,水位大涨,泗水的流速仍然相当缓慢,只要船筏足够,僮县和取虑的敌人,几乎处处都可以横渡泗水,踏足泗水东岸,而项康手里那点可怜的兵力即便全部拉到泗水战场,也绝无可能把漫长的堤坝守卫周全,不给敌人任何的渡河机会。
当然了,这样的地形对于读阅过无数古代战例的项康来说,也不是毫无机会可以利用,倘若项康狠得下心来用毒招,不费一兵一卒就干掉西来之敌,也绝对不是痴人说梦。然而考虑到秋收在即,还有自己所急需的民心民望,项康也只能是摇了摇头,把心中已经酝酿成形的毒计抛在脑后,决心不到最后时刻,绝不用那手缺德到断子绝孙的狠招。
从北到南的顺着泗水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下相县最主要的渡口沙集渡时,正在学习骑马的项康勒住了战马,凝视着沙集渡一带缓慢的水面发呆,半晌才说道:“取虑和僮县敌人来了,就用这里做战场,引敌人在这里渡河交战。”
“可敌人未必会在这里渡河啊。”周曾忧心忡忡,说道:“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都有适合渡河的渡口,看到我们在这里屯兵,敌人肯定不会冒险在这里渡河啊?”
“没关系,到时候叫项冠先领一支军队在这里屯兵。”项康想都不想就说道:“等敌人来了,项冠假装望风而逃,主动让出渡口,敌人以为我们不堪一击,就会在这里渡河了。然后等敌人渡河到了一半的时候,我们突然出兵,就可以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敌人如果识破我们的诈败怎么办?”周曾还是十分担心,提醒道:“还忘了告诉少帅,僮县那个县令顾毕,年轻的时候曾经上过战场,在军队里还当上过五百长,十分熟悉沙场征战,我们的诈败恐怕很难逃得过他的眼睛。”
“未必。”项康自信的笑笑,说道:“顾县令再有经验,也不过只是一匹老马,老马怎么都会有失蹄的时候。”
微笑说完,项康又派人加强了对僮县和取虑两县的监视,然后才率领众人返回县城,一路上反复盘算的,就是如何引诱敌人在邻近下相县城的沙集渡渡河,还有就是抓住半渡而击之的有利战机,给敌人以沉重一击,各种各样的馊主意缺德点子在脑海中层出不穷,还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敌人尽快到来,让自己给敌人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