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懂得如何凝聚人心,在出发向县城开拔的时候,按照项康的安排,项家子弟大声鼓动,带着三百多戍卒大声高唱起了仍然还没有被旧楚百姓完全遗忘的楚国军歌,开始当然不够嘹亮整齐,然而随着多次的反复歌唱,军歌声还是逐渐的归一一体,开始在阴雨中洪亮的回荡了起来……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军歌嘹亮的效果就是人心的渐渐统一,高声诵唱着曾经响彻中原战场的楚国军歌,十五年前还全部都是楚人的三百多戍卒仿佛象是回到了秦楚相争时代,感觉自己就好象是变成了当年抗秦战场上的楚国勇士,胆怯和心虚的感觉渐渐消失,士气开始高昂,军心也逐渐的开始凝固,精气神都有了大幅度的上升。
然而即便如此,项康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知道这三百多戍卒依然还是一群货真价实的乌合之众,只要稍有挫折,就随时可能一哄而散,把看上去还算庞大的队伍变成只剩下自己这个光杆司令和十几个项家子弟。而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一个办法,打胜仗!不断的打胜仗!直到把下相县城拿下来为止,然后自己才可以有钱有粮扩建军队,腾出手来训练军队,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也正因为如此,在其实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路过乡治所在大湖亭时,项康果断命令项声率领前军攻打大湖亭,也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亭舍,杀散亭卒砍死亭长,缴获到了亭舍里的各种物资,极大的鼓舞了军心士气。而再接着,项康又舍近求远,放弃了直接进兵下相县城的机会,故意指挥军队向下相县北面的三台亭开拔,要去攻打下相县戍卒的集结地三台亭。
“季叔,去三台亭干什么?”项它不解地问道:“去既绕路,三台亭那里又是下相戍卒的集结地,去那里会碰上很多敌人啊?”
“正因为那里是下相戍卒的集结地,所以一定得先去那里。”项康答道:“不然的话,如果我们在攻城的时候,那些戍卒在县里都尉的率领下从背后捅我们一刀,我们马上就得吃大亏,军队马上溃散都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是先打三台亭,先把那里的戍卒杀散,让他们对我们形不成威胁。”
“但是整个下相的戍卒应该全在那里,我们这么点人,打得过吗?”项它担心的问道。
“放心,我敢担保那些戍卒不是我们的对手。”项康微笑说道:“既没有组织,又没有提前准备,还谁都不想去边疆当戍卒白白送命,看到我们杀过去,不马上一哄而散才叫怪。还肯定会有人愿意投降我们,跟着我们干,壮大我们的军队实力。”
被项康料中,当项康这支新出炉的楚军突然出现在三台亭时,大吃一惊的下相徐左尉虽然也还算聪明,马上组织刚集结的下相戍卒向项康军发起进攻,也成功逼得三台亭的戍卒勉强上阵。然而徐左尉麾下的戍卒却没有一个愿意真心卖命,项声和项庄的两支百人队才刚发起冲锋,徐左尉麾下的无数戍卒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逃命,还一边逃一边喊,“快跑啊!天下乱了,赶紧回家,乘现在赶紧回家!”
动摇军心的呼喊导致的是军队的迅速溃散,再等项声和项庄带着军队冲到近前时,徐左尉身边的六七百戍卒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一半,项庄和项声等人见了大喜,嗷嗷叫着只是直接冲向徐左尉,骑在马上的徐左尉慌忙挺戈迎战,也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确实打伤了两个冲得最快的项康军士卒,然而项庄看准机会,一剑插在了他的战马屁股上后,徐左尉的战马也立即失去了控制,载着他径直冲进了项康军士卒的人群,先是被项康军士卒的战戈钩下战马,继而又被乱刀乱剑捅死在了地上,死得面目全非。
徐左尉一死,他身后那些胆战心惊的戍卒当然是彻底崩溃,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被项康军的两支百人队冲得七零八落,逃亡无数,跪地投降着也是数不胜数,项康军轻而易举的杀散这股攻城时的潜在敌人,解决了攻城时的潜在隐患不说,士气又再度大幅度上升,军心也变得更加高昂,胜利欢呼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歇。
还是如项康所料,得知了项康军起事的原因和目的后,那些被俘的下相戍卒果然是争先恐后的请求加入项康军,甚至还有此前已经逃走的戍卒得知情况后,也主动回来请求加入,项康军士卒数量规模迅速突破六百人。项康临时调兵遣将,又迅速组建了三支百人队,交给项悍等项家子弟统帅,然后剑锋一指,又大喝道:“去县城,拿下县城!”
三台亭距离下相县城已经只有不到十里路,轻装上阵的项康军大步赶路间,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在天色微黑前轻松赶到了下相北门城下。但是很可惜,县城里已经收到了消息,城池四门都已经关闭,还有许多官差和百姓上到了城门,还正在搬运石头和木材上城,准备守城作战。
“季叔,城门已经关上了,我们进不去,又没有攻城武器,怎么办?”项它焦急的问道。
“没事,早在我的预料中,我有办法。”项康安慰,又吩咐道:“传令全军,就地休息,抓紧时间吃干粮,叫项悍带着他的百人队去四处砍伐木柴,捆成柴捆背来,越多越好,一会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