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行乐不大愿意承认,但是好像事实就是那样了,他情绪有些低落,语气里也带了很大的内疚和后悔,“措子,他人不坏,我觉得我特不是个东西,他一个好好的直男,而且还厌同,硬生生被我弄弯了,他妈对我也很好,唉,我真的很后悔。”
池行乐活了将近十八年,打架逃课惹是生非,哪怕跟池延安闹翻了离家出走,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唯独在苏亟时这件事情上,他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周嘉措没说,他看着池行乐,目光里仿佛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很多话在他心里面转来转去,他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乐哥,事已至此,你就别想太多了,还是先去上课吧,怎么着也得先把高考考了。”
考不上大学,池延安可能真的会把他丢到国外去自生自灭,省得他在这里给他丢人现眼,池行乐苦大仇深地把一整块西瓜吃完了,抱着一肚子的心事继续刷题去了。
在周奶奶家龟缩了四天之后,池行乐还是收拾了卷子去上学了,他想着都过了那么多天了,苏亟时就算生气了也该消气了,于是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买了他喜欢喝的豆浆,然而等他去到课室的时候,他发现苏亟时隔壁的位置空了,而他的桌椅被搬回了原来后面角落的地方,苏亟时坐在座位上写题,侧脸线条俊秀而冷漠,一如往常,池行乐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兜兜转转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这样也好吧,省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池行乐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以后问隔壁拿了支笔,看着堆了满课桌的试卷,不知怎么的什么也看不进去,他支着脑袋在草稿纸上涂鸦,孟佳就悄悄地凑过来了,
“乐哥,你是不是和苏神闹矛盾了?”
这已经不是池行乐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疏朗分明的长睫,没什么精神气儿地应了一声,“没有。”
“没有吗?那为什么苏神主动去找老黄要把你调走,你是不是又惹到他了?”
听见孟佳说是苏亟时主动叫老黄把他的课桌搬走的,池行乐手上的笔杂乱无章地重重涂了好几道,心头忽然冒出了一股烦躁又低落的情绪,他把卷子往旁边挪了挪,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道:“他要发神经关我屁事,孟佳,你要是太闲就去跑两个圈,别老在我眼前晃。”
他这话火气极大,孟佳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被这么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嗓子,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浮起了几分尴尬,尤其是四周的人听到声音都用一副看热闹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继续八卦下去,池行乐乖了太久没惹事,她都差点儿忘了他凶神恶煞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