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武装侦探社里,果然只有江户川乱步一个人配做侦探。如果武装侦探社里还有其他的同行当侦探的话,大概会因为作为江户川乱步的同事而自闭到跳楼的吧?
凡人和天才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因为没有什么工作,所以到了临近冬天的时候,初鹿野来夏不会长时间逗留在社内,基本是踩点下班。
正是刚刚进入冬日的季节,气温蓦然骤降,空气中混杂着冰冷的霜意,街边绿植的叶片脉络发黄,边缘微微蜷曲起来。最后枯叶承受不如袭来的寒意,摇曳了几下之后终于颤颤巍巍地落了下来,陷入了发硬的泥土之中。
初鹿野来夏走出侦探社的楼道时,用双手捂在嘴唇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化作一团发白的热气,渐渐地在冷空气中弥散了。他穿着浅色的羊角扣大衣,宽松的衣服并不显得臃肿,反而在少年地身上显出了一种独特的纤细感。
初鹿野来夏拢紧了宽大的羊毛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浓郁的睫羽上也渐缓地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冷霜。他将冻得发红的指尖放进大衣地侧兜里,随后迎着冷风沿着街道,走向不远处的公车站。
侦探社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家棋社,身为社长的福泽谕吉偶尔会在棋社里下棋,国木田独步有时也会去跟福泽谕吉下棋。
棋社位于二楼,是和式的室内装潢,福泽谕吉和国木田独步两个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窗边也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雾,但尚且能够看清楼下形形色色走来走去的人影。
福泽谕吉执子,雀迟迟没有落到棋盘上来。国木田独步微微一惊,抬起头看向福泽谕吉——银发的男人正垂首向窗外看去,穿着浅色羊角大衣、发梢呈现着浅金色的少年正经过了棋社的楼下街道,缓缓走向不远处的公车站。
福泽谕吉很少见地发呆了,瞳中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表面上却仍旧是一派冷硬的严肃表情,没有从神色上露出半分端倪来。
国木田独步顺着福泽谕吉的视线看了过去,虽然他迟了一步没有看清那个少年的脸,但是通过身上穿着的浅色羊角大衣、羊毛围巾,国木田独步可以确认,那个人就是初鹿野来夏。
国木田独步迟疑了一下,低声问福泽谕吉:“初鹿野他是怎么了吗?”
也不怪国木田独步心中疑惑,福泽谕吉很少会这样长久地注视着一个社员发呆。
“不,没什么。”福泽谕吉收回视线,随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刚才根本没有发过呆一样,几乎在回神的瞬间就在棋盘上落下了棋子。
国木田独步是百分百地信任着老师福泽谕吉的,既然福泽谕吉说没事,那么他自然就相信确实没什么事情发生,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棋局之中。
福泽谕吉会看初鹿野来夏倒不是因为他干来什么不好的意思,纯粹是因为初鹿野来夏自身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