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来夏在伤口上上了一层止血的药物,随后又撕开白色的绷带,将伤口包扎好。
如果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受伤的话,其实只要干净利落地死一次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受这种罪。但现场两个人都在,初鹿野来夏总不可能杀人灭口,所以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处理伤口。
等他清理好浴室残留的血迹出去时,芥川龙之介还盘腿坐在卧室的地板上,黑色的外套在地面上铺开。
初鹿野来夏将药物和绷带一齐放进医药箱里,也走进卧室,在芥川龙之介的身旁坐了下来。
卧室的地板是木质的,即使是在天气清冷的冬日也并不太冷。
月光透过窗帘涌进了房间里,恰好落在了芥川银的脸上,像是亲吻。她睡的很沉,只是在昏迷中也不免微微皱眉。
“谢谢。”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谢谢你……来救我。”
又一次来救我。
这是芥川龙之介十六年人生中,拥有过的最大的温柔。
他低下头,发尾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脸,让初鹿野来夏看不清表情。如果此时芥川龙之介的手中有一面镜子,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自己混乱不堪、表情混杂的脸色。
太奇怪了,他在紧张。
为什么?
心脏跳的很快,如同作响的沉疾擂鼓。
“没事啊,不用说谢谢。”初鹿野来夏轻轻笑了起来。
“……很危险,没有必要来的。”芥川龙之介又说,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被袭击了?”
“因为也有人跟踪我。”初鹿野来夏说道,“那个人说派人去袭击那几个孩子了,我是出了贫民窟才被跟踪的,而我在贫民窟唯一接触过的人也只有你,所以我猜,他们袭击的人是你们。为了以防万一,我就赶过去看了,还好我去了。”
原来是这样。芥川龙之介心想,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初鹿野来夏才会被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