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干县市领导都簇拥着宁法和秦浩然二人,傻瓜也知道这两人肯定是省里边下来的大官,反正检举揭发也不需要什么证据,翻着嘴皮说就行了,道听途说的各种传言消息自然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其间还有一个经常在县城里打工的家伙,那更是说得绘声绘色,一口气反应了十多条,让宁法的秘书也是记得手发软。
宁法和秦浩然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也是火冒三丈,各级政府尤其是越往高层就是越在意这涉及农民利益问题,农业税和水利费以及双提款问题一直是基层政府最为头疼的问题,在特别是乡镇和村两级组织经费日益匮乏的情况下,双提几乎就是维系两级政府运转的必要经费来源。
在转移支付和基层经费保障机制尚未健全到位之前,如果说不及时抓住一切机会收取,那每一年乡镇和村级组织都不得不面临十分拮据甚至只能依靠贷款过日子的困窘局面。
省市两级虽然也了解一些实情,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些都不是理由,既然县里边下达了不得抵扣的文件,乡镇和村一级组织仍然采取这种手段来扣除费用,那就是政令不通,而市县两级政府对此事闭目塞听,反应迟钝,而反映出来的这么多具体问题,市县两级政府也是不问不闻,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更是让宁法感到窝心。
祁予鸿和麦家辉二人站在一旁也是如坐针毡,就听得选出来的几名代表翻着嘴皮子“检举揭发”县里和乡里的“恶行”,除了那些道听途说的问题需要纪检部门核实之外,真正落到实处能有确凿证据的也就是乡村两级违反县里政策从拆迁款中抵扣了他们的历欠款项,这也是引发他们拦路上访的主要原因。
罗大海和赵国栋自然都只有垂头丧气洗耳拱听的份儿,这种时候领导是不需要你解释的,领导需要在民众面前展示一个亲民爱民的形象,一个清正廉明秉公办事而不是官官相护的形象,那么你这两个县里的主要领导自然就是罪魁祸首。
想想也是,平时你县委书记县长人五人六不可一世,这会儿遇上更大的领导,又遇上些让领导火冒三丈的破事儿,受些夹磨似乎也就理所当然了。
老百姓终于被劝开了,在宁法明确表示宁陵市和花林县里肯定会查清楚和解决好他们所反应的问题之后,再看到背后几十名虎视眈眈的警察,这些个老百姓自然也知道进退,纷纷感谢不尽的离开了,而一干领导们自然也是再无视察兴致,立时调头返回。
“大伙儿谈谈意见吧。宁省长在临离开之前明确告诉我,一个月内他要听这件事情的汇报,花林县良山、宕溪两乡群众所反映的问题是否属实,旅游景区的开发建设是好事,但是是否存在以牺牲和伤害本地百姓切身利益为代价?花林县政府是否存在将国有资产贱卖,中间是否有人从中谋利?当地政府是不是存在不按拆迁政策办事,克扣群众应得拆迁款项,伤害群众利益的行为?以及反应出来的其他一些问题,我想都必须要彻查到底,无论涉及什么人,涉及什么到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
祁予鸿面沉似水,语气沉重。
“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农民反映问题事件,说是一件政治事件也不为过,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今天一天我就已经接到了几个兄弟市领导打来的电话,说我们宁陵市是再给新上来的宁省长一个下马威,嘿嘿,这一下子我们宁陵市可是在全省声名远扬了。”
祁予鸿越想越气恼,宁省长和秦省长在西河这边留下的美好印象彻底被破坏了,临行前更是对自己声色俱厉,都说宁省长风格和原来苏省长风格不大一样,苏省长轻易不发火,而宁省长在安都却是一言九鼎,不换思想就换人的风格在安都市也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一上来就被宁陵市来了一个当头闷棒,这第一印象毁了,日后再要想扳回来简直就难比登天了。
“祁书记,事情已经出了,省纪委也通知我说宁省长已经通知了省纪委要派出一支调查组来调查花林县老百姓反映的问题,要求我们市纪委给予积极配合,不知道你有什么指示?”穆刚见麦家辉不动如山,脸色虽然阴沉,但是确无意发言,而蒋蕴华也是只顾抽烟,也是一言不发,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询问。
“这件事情花林县委县政府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情起因是花林旅游景区开发,涉及拆迁补偿费用问题和资源贱卖问题,省纪委既然派出了调查组,市纪委要积极配合,有什么问题查处什么问题,查出问题绝不姑息迁就!”祁予鸿努力让自己心绪冷静下来:“花林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要考虑,以便让纪委更好的开展工作。”
“我同意祁书记的意见,这一次事件对于给我们宁陵市的形象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可以说我们做再多工作也难以弥补,花林县在这件事情上麻木不仁麻痹大意,导致这种群众拦路上访事件发生,其后果极其严重,宁省长刚刚上任,对于我们宁陵情况并不了解,但是这件事情足以给他留下一个‘深刻印象’了,甚至还会影响到省里边其他领导对我们宁陵市的看法,我觉得市委市政府应该果断采取有力措施,以壮士断臂之勇气,尽最大努力来挽回不良影响,争取在一个月后宁省长听取我们宁陵市汇报时能够交出一副满意的答卷。”
有力措施,壮士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