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勇义的介绍下,宁志恒和陈正文也重新见礼,相互交谈了几句。
宁志恒看病房里人实在太多,就将苗勇义搀扶着来到病房外的院子里坐下,两个人相互诉说这一年来的种种遭遇。
原来苗勇义当时在前线,没有多久就因为一次意外负了重伤,脱离了部队,后来在老乡家养很长时间才归队,当时宁志恒的书信就没有转到他的手里,后来军队不断地转移驻地,最后被调至上海前线,参加了淞沪会战。
当他们谈到那些同窗时,苗勇义久久不能自制,当时一个班的同窗几乎有近三成在杨行和蕴藻浜争夺战中阵亡,其中就包括了最亲密的兄弟柯承运。
宁志恒也是悲痛难言,这么多同窗一起阵亡,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死离别的痛苦。
最后宁志恒也把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简单的给苗勇义大概说了说,但是涉及到机密情报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苗勇义。
其实苗勇义早就在季宏义的口中,得知自己这位兄弟,竟然加入了军事情报调查处,并且如今已经晋升至少校军衔,可是他还是难以相信自己这位平时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的兄弟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情报特务,这种巨大的反差让苗勇义一时间难以想象。
听到了宁志恒的叙述,苗勇义这才感慨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被贺教官送进了军事情报调查处这样一个机密部门,怪不得我多次托人打听你的下落,可是根本查不到,现在还成了行动组长,特务大队的大队长,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宁志恒也是一声苦笑,他知道苗勇义的性格耿直,不太喜欢搞情报的行当,不过人各有志,各自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就不再多言此事。
而是把话题扯开,接着说道:“今年六月的时候,我们全家都搬离了杭城,前往重庆暂时避难,我也把你的父母家人都接了过去,现在他们在生活的很好,有我父亲的照顾,你一切都不用担心。”
“什么?你把我父母都送到重庆去了。”苗勇义乍然听到宁志恒的话,顿时大吃一惊,他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怎么好好的宁志恒要举家搬迁,还把自己的父母也带走了。
宁志恒仔细给他解释了一遍,将其中的利害给他剖析清楚,最后说道:“中日之间的大战,在初级阶段,日本人肯定是要大占上风的,杭城距离上海太近了,必然会很快沦陷,我把伯父伯母接到重庆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日后战事平息,我们还是要回来,只是暂时离开几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苗勇义此时也明白了宁志恒的良苦用心,他也是长叹了一声,说道:“这一次和日本人交手,才知道双方的差距有多么大,以血肉之躯,血气之勇是不能弥补国力的悬殊,我对此次大战也是失望至极,现在我所在的部队也都打完了,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只能凭天由命了!”
说到这里也是神色暗淡,对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
宁志恒劝慰道:“我们是黄埔毕业生,走到哪里都是急需要的人才,还怕没有报国的机会吗,好好养伤,很快你就可以回到后方修养,到时候自然会给你安排职位。”
两个人在一起叙谈了许久,这才把苗勇义送回到了病房,宁志恒告辞离去,相约过几日再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