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一直都有护卫跟随,但是他知道中国人一向对日本人都怀有敌视之心,所以每一次出门,他和他的护卫都换成中国人的装束以策安全,再有就是有些古董商看见是日本人,就会刻意的抬高价格,或者是干脆把最好的珍品收起来不做他们的生意,这才是让河本仓士最头痛的事情。

车辆在青江园的路口处停下来,河本仓士就下车步行,他一身的长衫,带着金边眼镜,短绺胡须,一副典型的中国老式知识分子的打扮,一旁的三名护卫武官身形健壮,也是短衣打扮,一看就是保镖之类的人物。

这年头喜欢古董的当然就是这种有钱的,还有一定文化的知识分子,所以在附近的人群之中,他们一行人并不显眼。

“先生,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不要太过于深入,散摊那里人多手杂,我们还是去之前那几家看一看吧!”身旁的一名护卫栗田太郎轻声说道。

他是跟随河本仓士多年的心腹,一直都是负责河本仓士的安全工作。

“好吧,栗田君,就听你的安排。其实有很多真正的好宝贝都藏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收藏古董最有趣的就是凭借过人的眼光搜寻别人发现不了的奇珍异宝,这种乐趣不足与外人道也!哈哈,可惜了!”河本仓士笑着说道。

虽然他很想去别处地摊上到处看一看,但是他的自律性极强,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的三名手下带来很多不必要的负担,也在安全上不能得到保证,所以点头答应。

一行人先是来到两处较大的古董店看了看,可是显然没有什么收获,河本仓士略微有些失望,看了看手表,开口说道:“还是不要耽误时间,就去上次的那家敬石斋,那里的货色最好,呵呵,就是那个掌柜的太精明了,不好压价钱!”

众人皆是一笑,知道河本仓士其实并不缺钱,只是喜欢那种与人争利的感受。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青江园里最大的古董店敬石斋的门口,这时就看见敬石斋门口停着两辆黑色轿车,看来是有客人停在这里的,栗田太郎看了两眼,也没有发现异常,便点头示意,众人进入了敬石斋。

敬石斋里面的厅堂很宽敞,可是客人却是只有几位,而且明显是一起来的,一位年轻人,身旁还有一位儒雅的中年人,二名随从站立身后。

这时他们围在厅堂中间一张宽大的桌面前,不时还发出争论的声音。

“石掌柜,你们敬石斋也是多年的老字号了,我可是冲着你们敬石斋的这块招牌而来,这么压价钱,可是有些店大欺客之嫌啊!”其中那位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语气中带有不满,声音不觉有些提高,这是一口地道的杭城口音,一听就是本地人。

而敬石斋的大掌柜石乔山也是很无奈地说道:“吴少爷,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们了,现在的行情普遍不好,我们做古董生意的都是苦苦支撑,这就是我们敬石斋有些家底熬下来了,您出去打听打听,这一年青江园关了多少家店面。我是看您这对唐代白瓷净瓶是刑窑的精品,我才出四万法币,这绝对是最高价了!”

唐代邢窑的白瓷净瓶!还是一对!

刚刚走进厅堂的河本仓士听到这话,心中扑通就是一跳,眼中射出的惊喜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