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今天很开心,因为军饷有了,那么京师短时期内能保住,只要吴三桂回来就行!
但好像总觉得哪里不对……
具体又说不上来。
“万岁……”他小心翼翼道
“嗯?”
“今日之事……以后,以后……”王承恩决定还是好好劝劝。
不料……
“你意思是洒家做错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绝不敢有此心思”。
王承恩又熟练的往地上一跪,开始抽自己嘴巴。
才两三下,他面颊便高高肿起,显然是真的用力在自罚,而不是做戏。
朱由检叹了口气:“你且起来,以前洒家对你是多有苛刻了……”
话音刚落,王承恩立刻停了手,随即开始不要命的磕头,砰砰作响,额头很快见了血:“万岁,万岁,奴婢这辈子愿意替万岁上刀山下火海……”
原本崇祯性子偏激,寡恩刻薄,御下极严,是最不像话的那种老板。
王承恩虽然得宠,心中无时无刻都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忽然就忤逆天颜……
太监不比大臣,乃是皇帝私人奴仆,大臣恶了皇帝,通常是革职了事。
而太监么,活活打杀才是常态。
他陪着崇祯那么些年,自认克勤克俭,却从来没得过一句夸奖。
今天听到皇帝这么说,不由得心中酸楚,可除了磕头表忠心之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厂提督太监,恰似一个受了多年委屈,却终于得到主家认可的老仆人。
“行了,起来吧”皇帝瓮声瓮气道“洒家且问你,你觉得今日洒家做错了?”
王承恩磕头谢恩,爬起来,顾不得擦拭额头,战战兢兢道:“不敢说错,可,可总觉得有点不符合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你且细说……”
“这,这”王公公踟蹰半响“这,这当朝打死阁老,终归,终归……”
“大明历朝天子,在朝堂上打死的鸟官,少说也有几百吧……谁敢说是错了?”万岁爷吧嗒着嘴反问。
“呃!”王承恩傻了,对啊,从这个角度来说,好像确实没问题啊。
想了想他继续道:“当然,当然,奸臣该死,可,可,万岁爷,你不能,不能亲自……”
“?为何不能亲手?我且问你,这……呃,咱大明为啥把京城从nj迁到bj啊?”
“那是洪武爷圣明,大智慧,大勇敢,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是了,天子能亲自戍边,为什么不能亲手杀人?再说,太祖皇帝当年不但披挂上阵冲锋”
王承恩点头不已:“这倒是有的……”
“还亲手剥皮萱草呢……”
“万岁爷,这个真没有!”
“洒家说,可以有!”
“是,奴婢明白……”
“不要虚言,你给我添到《太祖皇帝起居注》上去!”天子下旨。
“可,可,这是翰林院编修的职司,他们,他们一直看不起内侍。”
“嘿嘿”天子狞笑道“你就说是洒家的意思,昨日或许他们不肯,今时今日么……若是不肯,你就告诉他们,洒家说了,要么在起居注上加上太祖亲手扒贪官皮的章节,如若不然,洒家亲手送他全家去面见先祖,让先太祖亲口和他们说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