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邮递员的林强又一次被眼前几十包信给惊呆了,他拿出一把信问道。
“都是送到《公议报》的?”
这几天已经送过去多少信了?
没有十万封也有几万封吧!
可是这信却仍然源源不断的寄往报社,毫无疑问,这信中肯定记载着那些让怒火滔天,让人不禁泪目的故事,拿着这些信,林强只觉得的薄薄的信有些沉重,沉重到他无法呼吸。
“都是到《公议报》的,这一天就寄来了上万封,接下来,肯定还有更多!”
将邮包放到马车上,同事怒骂道。
“挨千刀的建奴……”
他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报纸上的报道,每天,各家报社都会挑选出一封来信,在报纸上刊载,内容毫无疑问的,要么是建奴的暴行,要么是人们为什么抵抗。
在上万封信被送到报社的时候,报社里的人们,并没有惊讶于信的数量,而是专注于从信中挑选出最应该发表的,可是阅读那些信件,却总会让他们陷入愤怒之中,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但是,他们仍然无法适应这一切。
报社里静悄悄的,作为总编的王树仁,将鼻梁上的眼镜推了下,然后目光投向远方,良久之后,才说道。
“……才四十年啊!”
这么一声感叹之后,王树仁又继续说道。
“才四十年,这天下的人们,就记不清楚,当年咱们的朋友、亲人是为什么抵抗建奴的了。”
固然他们的亲朋好友中有不少人选择了投降,但是更多的人却死在了满清的刀下。
“有人说什么,没有剃发令之前,咱们一个个都投降了,到后来剃发令来了,大家伙才知道抗争,实在是荒谬至极,难道在剃发令之前,天下人就不曾反抗过?剃发易服只是激起天下人的愤怒,在此之前,许多人仍分不清楚何谓‘亡国’,何谓‘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