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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事情就是这样。人死绝了,也就没有人会再去记得这一切。活着的人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们会忘记往昔的痛苦,他们会忘记昨日发生的一切。到最后他们甚至会认贼作父。

“只怕,再过几十年,这天下人,就把这些全都给忘了,其实,等到咱们死了之后,谁还记得埋在这里的那些人?”

王凯远的话,让赵咏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再这么下去,很多人都会忘记,为什么不能趁着他们活着的时候,把这一切都写下来,用文字去记下这一切呢?

不仅仅只是记下这一切,更重要的事让所有人都看到昨天发生的这一切。只有如此才不会让人们选择遗忘,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人们记得当年的仇恨。

“哎,社学里的那些孩子啊,虽说他们知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他们的书本里有这些,可也就这么多了,对他们来说,建奴当年的屠杀,不过也就是这些,可,何止这些啊……”

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赵咏春知道王凯远说的是事实,铁一般不容辩驳的事实,大江南北,有那里不曾遭受满清的屠杀?

可是除了一座“义民冢”或者“义民碑”之外,能够让人们记住的还有什么呢?

当年屠杀的亲历者正在一点点的老去,他们正在死去,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人们忘记。

也许人们会因为书本上的资料,记住扬州十日、记住嘉定三屠,可又岂能记得住其它?对于很多人来说,们能够记住的也就是这些了,但是他们不一定能够记住在他们身边发生的事情。因为没有人去提醒着他们。甚至没有人用文字去记录这一切,最终所有的人都会选择遗忘。

凝视着这座修建于兴乾元年的“义民冢”,赵咏春久久不能言语,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作为《山东周报》的主编,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仅仅只是写一本书,不仅仅只记载发生在济南的事情,他应该记下所有一切。

当天,回到家里之后,久久无法平静的赵咏春伏身于案前,沉思良久之后,写下了一篇文章,这不仅是篇文章,同样也是一封信,这封信被他连夜抄写了几十份,随后在第二天清晨,贴上邮票寄到大明知名的报社以及各省报社。

这是一个清晨,当王树仁抵达《公议报》报社的后,作为总编的他在处置完各种事务后,他的助理将几封信递给了他。

“总编,除了几封私信外,还有有一封《山东周报》主编赵咏春写给你的信,”

“山东周报?赵咏春?”

没有什么交际啊,况且山东最大本地的报纸是《山东快报》才是,至于周报?根本就没听说过。

撕开信封,王树仁展开了信,然后拿信看了起来。很快,他看似没有波澜的表情变得严肃且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