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已经走不动了……
闭上眼睛,梁清远低声说道。
“当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恨过今上,可是现在,却也想明白了,今上于我等,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当年,我等出仕满清,说是‘五行循环’,自有命数,可那满清却是异族,正所谓华夷大防,春秋大义,纵是所谓‘五行’,亦不过是于我汉人之中,与他满清何关?满清入寇,杀我汉人岂止千万,其以奴隶待我,而我等却甘愿为其驱使,甘愿助纣为虐,即便是后来弃印,所想亦不过‘为报君恩’,如此行径与汉奸何异?可陛下却仍然念我等迷途知返,法外开恩,若是再不感激陛下恩泽,我等可就真是……”
长叹一声,梁清远凝视着远方说道。
“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想通这一切,也难怪我等居然变蠢笨如此,曾身为汉奸而不自知,助纣为虐而不知其害啊……”
“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世。”
沉思片刻,李维赞低头说道。
“何谓英雄?剑指苍穹,背负使命,这便是英雄。何谓英雄?行事磊落,形同日月,这又是英雄。何谓英雄?他们生而凡却又不甘于凡,所以他们生在世,活在时……”
低声背诵着黄宗羲的这句话,又感叹道。
“梨洲先生这句话说的好啊!”
“是啊!想我等身为男儿,所亦远非英雄,亦非丈夫,居然身处迷途数十载,而不自知,岂不可笑至极?”
说是可笑,可更多的却是苦笑。
“功名利禄苦……”
这样一声看似自嘲,更多的却是无奈的感叹之后,李维赞站起身来,凝视着远处,似乎是想要发泄出内心无奈的他,双眼突然一睁,惊恐的喃道。
“红、红番……”
在黄色的麦浪映入视线时的,西雅图的双眼越发的狂热,而在他的身边那些骑在马背上的战士,无不是贪婪的注视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