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像你说的那样,那官府还能愿你意?你在官田里头养羊?那苜蓿草和野草还能一样?那官府能不追究?”
“嘿嘿,法不责众,其实,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乐意我们改养羊,你们不知道,俺小时候,除了庄稼地,那山上也光秃秃的,现在山上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原本的山上的地也都变成了草场,其实,瞧着和你们江南也没啥区别。”
“嘿,瞧你说的,这天底下,那里能比得了江南,就是那一亩桑田,一年收的茧子,都够你们种几亩高粱的了。”
有人立马就不乐意了,见不得别人说江南个不字。
“哎呀,可别这么说,你没瞧见报纸上说嘛,在平南那边,还有南洋,那里养蚕一年能收十造,比咱们江南可是多了三四造,而且桑田也比咱们这边好!”
“那顶啥,要论丝,天底下有那里抵得上湖丝……”
就在打渔的渔夫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聊着天南地北的大小事时,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汽笛,无论是撒网的,还是点鱼的渔夫们都连忙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汽笛传来的方向。
只见天地交界处隐约可以看到一缕黑烟。没多久,一个黑影映入他们的视线中,朝着这边开了过来。
“是汽船!”
有眼尖的渔夫大叫着。在江中的渔夫们连忙收起网,划着船,以避开江中央的深水航道。
那是汽船的航道。
从上游驶来的汽船,按航行规定,要在江中的深水航道航行。这几年,江中的汽船一天比一天多,相比于多浆船、帆船,蒸汽船在江中航行,有着它天然的优势。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这江中原本数量最多的多浆船就慢慢的消失了。
由远而近驶来的这艘蒸汽船上,并没有桅杆,光秃秃的船舯高大的烟囱朝外吐泻着学浓浓的黑烟,船艏划破江水,激起朵朵洁白的浪花,而船舯的明轮转动着,把那江水搅得不得安宁。
“得嘞,这汽船一过,江给搅成这模样,得小半个钟头,都别想打鱼了!”
瞧着过去的汽船,渔夫们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他们在这里打渔已经不是三年两年了,这些年每天都能看到不知多少蒸汽轮船从这里经过,可以说正因为见得多了,也知道,这些个蒸汽船从江上过去之后,会把江中的鱼群惊走,至少得半个钟头,鱼群才会重新回来,所以每每对蒸汽船,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
这些渔夫一直在长江上讨生活,以前长江里根本没有蒸汽轮船,只有帆船、浆船在江里上下穿梭。那时候,打渔行船,两不耽误。有时候,他们甚至还围着过往的船只,卖上一些渔获。